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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葉小九在三和的中介公司地下室裡。
我、吳恆、車勇仨人面面相覷。
地下室的環境,不算陰暗但很潮溼,空氣不流通不說,還給人一種特別窒息的感覺,尤其是那股子發黴的土腥味格外嗆鼻。
“腿不礙事吧?”我指了指吳恆小腿肚子出聲。
吳恆之所以能夠從咖啡館裡順利逃走,全憑了車勇從外面的配合,即便如此,他的右腿也受了不輕的傷。
此刻他的腿肚子上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的紗布,殷紅的鮮血浸出,那股子血腥味直衝人面門。
“死是死不了,但需要挺長時間才能好。”坐在旁邊的車勇左手攥著一隻醬豬蹄,右手握著卡簧,表情認真的往下一點一點剃肉,一邊吭哧吭哧的咀嚼,一邊喝著不知名的散白。
我笑了笑道:“葉小九跟你們都解釋清楚了吧?”
讓他倆來這裡臨時避難,我就是為了解開他們心中的猜疑,對於他們這種做事向來只看心情,不問對錯的亡命徒來說,不讓他們打消疑惑,真有可能隨時掉頭做掉葉小九。
“嗯。”
“那小子人不錯,從我們來以後就一直好吃好喝的供著。”
吳恆和車勇異口同聲的回應。
車勇喝了一口酒,指了指吳恆笑道:“外面現在應該鬧翻了吧,非法持槍不說,還和便衣大打出手,我估摸著他的通緝令現在應該貼滿大街小巷。”
“差不多。”我如實點點腦袋。
吳恆摸了摸受傷的右腿道:“你現在壓力很大?”
“不小。”我再次點頭。
說罷這句話後,我們齊齊陷入沉默當中。
作為頂尖的戰犯,他倆這些年絕對算得上風裡來雨裡去,心思細膩到了相當程度,很多話我其實不需要明說,他們應該都能感覺的出來。
沉寂一兩分鐘後,吳恆也抓起一隻醬豬蹄,張嘴狠狠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咱別都幹靠著了,有什麼好招?或者說你希望我們乾點啥?”
“我想讓你自首!”我沉聲說道。
“嘎巴!”
吳恆手裡的豬蹄瞬間掉在地上,滾了兩圈後,他直接躥起來,單手掐住我的衣領低吼:“你他媽的,還沒卸磨,就準備殺驢了?”
“呵呵,有意思。”邊上的車勇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繼續用小刀尖一點一點剌著豬蹄上的碎肉往自己嘴裡送。
我被吳恆掐的有點喘不上來氣,盯著他那隻湛藍色的眼珠子道:“如果我想殺驢,此刻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們再牛逼能扛得住多少巡捕?老子是想保護你,順便幫你玩一招金蟬脫殼。”
“吃肉的時候,最好細嚼慢嚥,說話的時候,最好三思後行。”車勇彎腰撿起來地上的豬蹄,拿嘴巴“噓噓”吹乾淨上面的灰塵,重新丟給吳恆。
吳恆轉動幾下眼珠子後,鬆開我的衣領,把豬蹄接了過去,也不嫌乎埋汰,直接又啃了一大口:“說的具體點。”
“我讓連城從上京派過來幾個當兵的。”我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想法是讓他們以你身上揹著綠營一起重案的為由直接帶走,等避開這陣子風頭,你再偷摸返回,不然你一天不落網,鵬城一天就處於嚴打期。”
吳恆低頭思索幾秒鐘後,慢悠悠的出聲:“我怎麼相信你不是真把我當驢宰了?”
我把腦袋直接抻到他臉前低吼:“咱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
“牽扯到小命問題,我只信自己。”吳恆漫不經心的回應,說話的同時,他從腰後掏出一把手槍“啪”的拍在桌上,指了指對面的車勇道:“我連他都信不過,這把傢伙式就是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