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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鐘後,我們一行人回到工廠裡。
見到楊晨和江靜雅坐在院裡的小桌上小聲聊著天,我忙不迭抻手摸了摸褲子口袋的那對婚戒,隨即滿臉掛笑的走了過去。
“老公,你不要緊吧?”江靜雅先一步迎向我,滿臉關切的出聲。
我立即拍打兩下胸脯子證明:“必須沒事兒,也不看看我媳婦是誰,誰敢碰我一指頭,我媳婦不得給他拼命吶。”
她輕皺娥眉,自責的喃喃:“我是不是又給你添亂啦?”
“說那幹啥。”我豁嘴一樂,隨即把手伸向鼓鼓囊囊的褲兜裡,神秘兮兮的唸叨:“對了媳婦,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阿良,聊幾句!”
就在這時候,武紹斌從他房間裡探出腦袋,衝我招了招手。
掃視了他一眼,我寵溺的摸了摸江靜雅的額頭,眨巴眼睛道:“等我一會兒哈,待會咱也讓大傻白和蓮姐羨慕羨慕。”
片刻後,我夾步走進武紹斌的房間裡,首先闖入眼簾的就是香案前白霧繚繞的香火,接著冷不丁看到神龕的旁邊竟然還有一塊靈位,上書“王春傑”的名字,我頓了一頓,然後點燃三支香,插進了香爐中。
武紹斌站在我旁邊,長吁一口氣:“我以為你會掀翻他的靈牌。”
“死者為大。”我咬著嘴皮道:“況且我應該感謝他,至少他在抱著必死念頭的時候,沒有把我一起帶走。”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會選擇留在佛山。”武紹斌咬著嘴皮道:“我以為我們還會鬥很久。”
“你說謊的時候,臉從來都不會紅的嗎?”我點燃一支菸,直勾勾的注視他的眼睛:“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思路,不然這靈牌怎麼解釋?他是兩個小時前剛剛沒的,就算趕工怕也出不來吧。”
說話的過程中,我的瞳孔陡然放大,口中的喘息也變得劇烈起來。
“世事難料,沒有人可以精準的算到每一步。”面對我的質問,武紹斌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同時手指靈位道:“包括他自己,也許直到嚥氣前一秒,他都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這麼做,但我很佩服他,至少在生命盡頭,他知道拿自己去換屠戶和他前妻的安危。”
“我為什麼會被抓?”我歪著脖頸獰笑:“我媳婦又是如何得到訊息的?包括屠戶是怎麼聯絡到他的?知道我媳婦來這裡的人,總共就咱們幾個,我不信王春傑能掐會算。”
武紹斌的調門也陡然提高:“你懷疑我?”
我沒有吱聲,他盯盯看了我幾秒鐘後,乾澀的縮了縮脖頸:“也對,他們不是你發小,就是你的保鏢,也就我嫌疑最大,呵呵人之常情,算啦,你認為是我的問題那就是我的,你想怎麼處理,我都沒意見。”
“你對他的感情很複雜吧。”我搓了搓腮幫子,手指“王春傑”的靈牌繼續道:“既害怕又仰慕,既恨不得早點脫離他的掌控,又很貪戀他帶給你的安全感,與其說你在拜佛,不如說你是在拜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我說的對麼?”
儘管劉博生之前一直在提醒我,王春傑和武紹斌的事情得過且過,裝一輪啞巴就好,我自己也在不停說服自己,甭管他過去怎樣,往後只要不對我們三心二意就好,可當見到他的那一剎那,還是沒能壓下幾乎爆棚的小宇宙。
“嗯。”武紹斌舔舐兩下嘴唇上的幹皮,點點腦袋回答:“你分析的完全正確,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管好還是壞,全都是拜他所賜,我得承認,是他把我帶上一條隨時可能斃命的懸崖,也是他賜予我半生的榮華,可人吶,哪有真正滿足的時候,沒錢的時候盼有錢,有錢以後又盼自由。”
我彈了彈菸灰輕問:“後悔過嗎?”
他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