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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凝視一眼,賀金山那張坑坑窪窪的臉頰,一大堆想法從我腦中閃過,深呼吸兩口後,我點點腦袋,重新回到座位上,一眼不眨的看著桌對面的陸國康。
從踏上這條江湖路開始,我不敢說自己身經百戰,但經歷的事兒絕對不算少,這還是頭一次能氣到腮幫子發麻,讓我憤怒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陸國康的反覆無常,而是他現在那一臉的理直氣壯。
我以為自己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可真到事兒上才發現我仍舊稚嫩。
見我啞巴吃黃連似的沉默不語,洪震天笑的更加燦爛:“賀爺,感謝招待!”
“江湖人做江湖事,出門在外不就靠個友字立足嘛。”賀金山揪了揪喉結,沒話找話的衝我道:“老弟,你剛剛說希望咱們合夥給巡捕局捐一批物資是麼?”
“是。”我抽了口氣,重新將目光投向他。
既然已成定局,我再繼續執拗,只能給他人增添笑料,有這時間我還不如抓緊把想幹的事情弄完善。
“哎”賀金山神叨叨的嘆了口氣:“老弟啊,按理說你也是好意,想為我們廣平做點實事,可我這兒實在是不寬裕,不瞞你說,今年行情不景氣,連續幾單買賣我都打了水漂,再加上我那個不省心的小弟泰安前陣子意外去世,丟下的孤兒寡母我當哥的不能不管吧?裡裡外外又砸出去一大筆錢,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吶。”
“老哥這是拿話點我呢?”我擰著眉頭反問:“誰知道泰安沒了,你一口氣把他那些產業全吞掉,你應該感謝我,給了你一次正大光明擴充的機會。”
泰安被二牲口乾掉之後,我特意打聽過,那損籃子頭七都沒過,名下的所有資產就被賀金山低價收購。
當然,這也是社會常態,就跟魚吃蝦一樣沒什麼道理可言。
“敏感了啊,你和泰安有矛盾不假,但我相信和諧社會沒人敢膽大包天的搞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醫院那邊也出證明了,他的死確實是醫療事故。”賀金山皮笑肉不笑的擺手:“老弟啊,我是真沒錢,你要真逼著我支援,那我只能上醫院賣器官去了。”
洪震天好死不死的再次接茬:“賀爺做人做事真心沒得挑,小弟都讓人乾死,愣是能保持風度和最大的嫌疑犯談笑風生,光這份氣度,就不是那些靠著狗屎運爬起來的小混混能比擬的。”
“你咋那麼遭人煩呢,哪雞八都有你!操!”
我沒搭理他,王攀莫名其妙的躥了起來,手指洪震天罵咧。
“小兄弟,給你個忠告,千萬別學人蹬鼻子上臉,王朗這個人沒感情,說賣你的時候,半刻不會停留,你可以問問我旁邊的陸叔。”洪震天不氣不惱,懶散的勾住陸國康的肩膀頭:“陸叔,你自己說說,從當年王朗立足羊城,再到你幫忙掃平天娛集體,包括後面跟輝煌公司鏖戰,你出的力少不?王朗讓你站出來壓制敖輝時候,想沒想過這些往事?”
“你們聊你們的,不要總是往我身上推。”陸國康抖動肩膀頭,耷拉下眼皮,繼續吃自己的。
表面上瞅著他好像兩頭都不想幫,實則從他坐在洪震天旁邊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徹底分道揚鑣。
面對洪震天軟釘子似的懟了一句,王攀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往下繼續,看了看我,低頭罵了句“操”,又重重做下身子。
“呵呵呵。”賀金山呲牙一笑,擺擺手打圓場:“鍋開了,大家都動動筷子,別待會走的時候說我不好客。”
我點上一支菸,直接打斷:“賀老哥,意思是你不願意掏錢唄?”
“不是不願意,是真沒錢。”賀金山聳了聳肩膀頭道:“老弟你雖然不是咱廣平縣土生土長的人,但應該對我的性格有所耳聞吧,我這個人向來仗義,只要是朋友求上門,能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