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哇哇大叫。
說她膽子大,這會兒又恨不得躲老鼠洞裡去。太子不信世上有這麼矛盾的人,他覺得史瑤怕他,是因為初來乍到,對這裡的一切還很陌生,無論做什麼都顯得小心翼翼。等日後熟悉了,史瑤必定會露出真面目。
想到這一點,太子又忍不住看一眼包成蠶蛹的史瑤,無聲地笑了笑,蓋上被褥,閤眼歇息。
史瑤卻不敢閉眼,整個人緊繃著,不敢翻身也不敢大喘氣,就怕被太子發現她還沒睡。不知過了多久,憋得實在難受,史瑤才敢開啟一條縫,看看太子睡了沒。
臥房裡點有四盞燈,雖然離榻遠,燈光暈黃,不甚亮,也足夠史瑤看清太子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怕太子沒睡著,史瑤小聲喊:“殿下,殿下,睡了嗎?”
回答史瑤的是一室寂靜。
史瑤長舒一口氣,掀開被褥,不禁說:“憋死老孃了。”話音剛落,太子翻了一下身,背對著史瑤。嚇得史瑤連忙拉著被褥捂住嘴巴,盯著太子,斂聲屏氣。
過了好一會兒,太子沒動,史瑤放鬆下來,伸出腳就想給他一下,伸到一半連忙收回來,暗暗警告自己,爽了一時,丟了小命,必須忍住,忍住。渾然忘了太子教她禮儀時曾說過,他睡覺從不亂動,晚上躺下時被褥什麼樣,清晨起來還是什麼樣。
史瑤也就沒看到背對著她的太子雙目清明,沒有一次睏意。
翌日清晨,史瑤醒來天已亮,習慣性像往常一樣,蒙上頭睡個回籠覺,猛地想到昨晚的事,霍然起身,問守在屏風旁邊的人,“阮書,殿下呢?”
“殿下出去了。”阮書趨步而至,“太子妃起嗎?”
史瑤不想起來,可她身體已無大礙,還睡到日上三竿實在說不過去,“起吧。”掀開被褥站起來,“殿下走多久了?”
“剛走。”阮書道,“殿下走時說,太子妃的身子還未痊癒,命婢子們不準打擾太子妃睡覺。”
整理頭髮的手一頓,史瑤抬起頭問,“除了這點,殿下有沒有說別的?”
“殿下沒對婢子說。”阮書想了想,“婢子在屋裡聽到殿下好像對杜琴說,大將軍明日晌午過來用飯,婢子聽得不大清楚,這事還得問杜琴。”
史瑤挑了挑眉,“去把杜琴給我找來。”
“那叫閔畫和藍棋伺候太子妃梳洗?”阮書試著問。
太子和史瑤最近這段日子不喜歡宮女和內侍在屋裡,阮書剛才立在屏風邊還是太子走時交代的。這會兒屋裡只有史瑤和阮書兩人。
史瑤微微頷首。阮書到門口把侯在廊簷下的藍棋、閔畫以及幾個小宮女叫進來,就去找杜琴。
片刻,杜琴就隨阮書一道來了。史瑤梳洗過後,前去正殿用飯時才問,“殿下走時怎麼說的?”
“啟稟太子妃,殿下說,鐵鍋做的飯和陶甕煮的味道不一樣,也不知道大將軍喜不喜歡,就想請大將軍過來嚐嚐鐵鍋做的菜。”杜琴實話實說,“殿下還說,殿下告訴了太子妃明日做哪幾道菜,太子妃醒來後會告訴奴婢,然後奴婢叫廚子先做一遍,以免明日做不好。太子妃忘了?”
史瑤又忍不住擱心裡把太子全家不包括她和她的三個兒子問候一遍,“殿下跟我過明日吃什麼,沒說請大將軍過來用飯。”停頓一下,又說,“可能是臨時起意。”
鐵鍋昨日才到,無論是太子忘了,還是臨時起意,杜琴都沒懷疑,“太子妃,是現在跟奴婢說做哪幾道菜,還是晌午再說?”
“晌午吧。”每日清晨太官令都會使人送來新鮮蔬果,史瑤根本不知道今天庖廚裡有哪些東西,“殿下說大將軍的時候,沒提到皇上和皇后?”
杜琴回想一下,“沒有。只提到大將軍。”
“那我知道了。”史瑤原本打算吃過飯去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