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的。”怡君失笑。
他握住她的手,“那就說說話,可不準半道睡著。”
她語聲輕柔:“不會的。”
兩個人最放鬆的時候,腦筋都是隨時能從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是以,說話時並沒什麼條理,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
他說了,不准她半道睡著,自己卻沒注意時辰。到後來,她應聲含糊起來,隨後身形動了動,手臂摟住他,愛嬌地蹭了蹭他的肩頭,末了,就不吱聲了。
他無聲地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溫柔輕拍著她的背,讓她睡得更安心些。
這樣,也很好。
特別好。
.
翌日,是在京官員休沐的日子。程詢陪著母親、妻子去黎王府探病。
到了王府,遇到了舒明達、唐栩。
黎兆先神色還算清朗,只是眼中偶爾閃過憂慮之色,待得三個朋友去給母親請過安、敘談幾句,便將他們讓到花廳說話。
舒明達被問起今日情形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著三位好友,笑,“我近來還算清閒,手頭就那麼幾件事,看熱鬧的時候居多。”
程詢笑微微地凝了他一眼,說:“那多好。”
舒明達就有了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說是啊,這多好,一想到你們都焦頭爛額的,我做夢都要笑醒。
唐栩就笑說:“哦,敢情你家老太爺逼著你娶妻的事兒不算事兒啊?那就行,你老人家看得開就行。”
舒明達直接就把手邊一個桔子扔向他,“不帶這樣兒的啊。先前我可以為你是挺厚道一個人。”
唐栩一揚手,把桔子接住,“正想吃呢。謝了。”打趣的話點到為止,再多說,就是揭人傷疤了。
“我可是瞧出來了,”舒明達笑著點著唐栩,“數這廝訊息靈通。”不過幾句話,便不難聽出,唐栩對他的情形瞭如指掌,“居然還有這樣的武官,這可不合常理。”
“武官招你惹你了?”黎兆先笑道,“我們惜命,知道的越多就越活得踏實,不成啊?”
舒明達似是不經意地忘了程詢一眼,莞爾,“成。挺好的。往後有什麼想知道的事兒,只管去找我,記得拎著好酒就行。”
幾個人都笑起來。
.
在內宅的程夫人、怡君,正和太妃說著話。
太妃雖然面色不佳,精氣神倒是不錯,“我一直就這樣,天涼了,大小病痛就會發作。倒沒別的,若是能過病氣給人的症狀,也就不好見你們了。”
“瞧您這話說的。”程夫人笑道,“您是怎樣的人,我還不知道麼?”
怡君則從下人手裡接過一盞參湯,送到太妃手裡,乖順地站在一旁。
“這孩子,快坐下。”太妃笑道,“沒那麼嚴重,王爺小題大做罷了,我是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其實真沒什麼,大事小情的,我都能應付。”
怡君見有下人到了自己身側,也就笑著稱是,轉身落座。
太妃喝了幾口參湯,想起什麼事來,把腕上的玉鐲褪下,示意下人交給怡君,“這玉鐲,我戴了幾年了。沒準備別的,就當做見面禮吧。”
怡君望一眼婆婆。
程夫人笑著,微不可見地頷首。雖然接觸的次數不多,但她看得出,太妃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那些彎彎繞,在黎王府是用不著的。
怡君也就起身,落落大方地行禮道謝。
太妃的喜悅又添了三分,“偶爾見見這些小輩人,真是打心底的舒坦。”
“誰說不是呢。”程夫人笑應道,“舒大人、唐侯爺就不需說了,只是有些擔心我那個長子——有時真是不著調。”
太妃笑意更濃,“也只有你會這樣說,我最樂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