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從中傳話。
婆婆與侯夫人情同姐妹的事情,從沒瞞著怡君。她曉得他話中深意,便只是笑。
“哪兒都行。”程詢說,“讓侯尚書只管放心,我不會賴在吏部礙他的眼。”
怡君輕笑出聲,“那我明日就讓阿初回話給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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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冊封修衡為臨江侯世子的旨意下來。
這次倒不是唐栩磨蹭,是禮部擱置了他的摺子,直到皇帝想起唐栩跟自己說過這檔子事,見還沒個著落,起初只當是唐栩又慢性子起來,隨口問禮部尚書有沒有收到相關的摺子。
卻不料,禮部尚書當即說收到了摺子,正要呈給皇上。
皇帝定定地看了禮部尚書好一會兒,說:“朕以為你要留著那道摺子過個年再呈上來呢。”
禮部尚書一聽話鋒不對,連忙跪地請罪。
皇帝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直接擺一擺手,“下去。”
禮部尚書走出御書房,已出了滿頭的汗。皇上登基以來,真是從沒給過禮部臉面:本該歸禮部張羅的鄉試他非要親力親為,照章程走的冊封公候世子的事兒,在今日也成了過錯,算起來,唯一讓皇上說過滿意的,是選李氏進宮那檔子事兒。可是,禮部從不覺得長臉——那麼多人,只選一個,百官常嗤笑他們辦事不力。
唉,遇到這麼一位天子爺,禮部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之後,唐栩的摺子送到宮裡,皇帝批示之後,禮部從速下了文書。
頭上多了個世子封號,對修衡來說,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不過是下人對他的稱呼有所轉變而已:師父早就跟他說了,要戒驕戒躁,年幼時所得,都是雙親所賜。
另一方面,他知道了母親再次有喜的事情,這次,他挺高興的。
他是想,等弟弟或妹妹出生之後,就能跟修徵一起鬨著,到時候,修徵說不定會因為不再是最得寵的孩子惱火。想想就挺好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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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程詢與尹希的筆墨官司還沒打完,而且情形越演越烈。
皇帝這個看熱鬧的,依然興致盎然,常把程詢反駁言官的摺子反覆看幾遍,偶爾更是哈哈大笑。
一次,他與李氏說起這件事:“程知行手裡那支筆,實在是狠。言官要是有氣性太大的,早晚被他氣死。”
李氏自然看得出他對程詢的賞識,笑道:“臣妾卻有些擔心程大人,年紀輕輕的,被那麼多年歲大的人沒完沒了的挑刺,心裡會不會特別氣悶啊?”
“不會。”皇帝笑道,“心裡有怨氣的話,字裡行間會流露出來。我看他倒是沒當回事兒。”
李氏一笑,“臣妾聽宮人說過,皇上與程大人年歲相仿。生長於這種年月,臣妾總是很慶幸。”
皇帝笑說:“年紀輕輕就活成傳奇的人太少見,對吧?”
李氏如實道:“最要緊的一點,是皇上賞識這般的人物。”這一段,皇帝對她的恩寵更重,她也發現了他很多難能可貴的優點,畏懼減少,多了幾分由衷的敬重。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不是每位帝王都似他一般。
“你倒是從沒替那些言官說過話。論起來,都算是你的同鄉。”
李氏忙道:“臣妾怎麼敢。前面朝堂的事,與臣妾無關。要不是皇上說起,臣妾心裡也只有宮裡這點兒事情。”這是心裡話。有孝誠皇后那樣的前車之鑑,她從不敢打聽朝堂的事。
她是讓他特別省心的女子。皇帝滿意地笑了笑,“平日裡,黎兆先、唐栩、程詢都會隔三差五進宮,往後你少不得有與他們相見的時候,這種事又有趣,便想跟你說道說道。”提及的三個人,與他是君臣,也近似友人,他不介意讓她見一見。
李氏欣然點頭,“好啊。有幸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