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道:“奴婢去外院打聽了,解元只是過來串門,順道替葉先生吩咐二小姐幾句功課上的事。”
廖大老爺已經幫程詢和小女兒安排了說辭。
“這就好。”廖大太太笑道,“說心裡話,我總怕這門親事出岔子,每回見到解元,便要胡思亂想。”
“不會的。”羅媽媽寬慰她,“您只管把心放下。而且,奴婢瞧著,解元往後來串門的次數怕是少不了。”她也隱約察覺到了,程詢很喜歡怡君。
廖大太太欣然點頭,沉了片刻,又忍不住嘆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元的緣故,眼下上門提親的,我都瞧不上。”
之前出門,她是去相看人了。再有幾天就是除夕,正月裡不能張羅親事,她實在是心焦,滿心巴望著能從速給碧君定下一門好親事,卻偏偏不能如願。
“這不是您心急就能定下的事情。”羅媽媽道,“等來年再慢慢物色吧。”
“就得等來年了,先好生準備過年吧。”廖大太太苦笑,“要不是說項的人心誠,又與我走動了很多年,今日哪裡能出去相看那位公子。”
午間,廖大老爺、廖文哲在暖閣款待程詢。
席間,程詢投其所好,問起父子兩個收藏了哪些畫,有沒有想要卻找不到的,他興許能幫上忙。父子二人照實說了,順帶地說起最初眼拙時上過的當、鬧過的笑話,引得桌上笑聲不斷。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很多人都知道,與其別人告訴程詢,不如這樣自嘲一番。
飯後,廖大老爺帶著程詢、廖文哲去了書房,取出一些拿不準真假的畫,請程詢辨別真偽。
這種事,程詢在行,很願意幫忙甄別,並詳細地告知原由。
廖大老爺和廖文哲俱是聚精會神地聆聽,很珍惜這個長見識的機會。
內宅裡,廖大太太和碧君、怡君用過飯,道:“下午我料理家事的時候,你們兩個在一旁用心聽著。”
碧君、怡君會意,恭敬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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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日,因著年節將至,程府裡裡外外都熱鬧、忙碌起來:每日都有官員前來程府,或是拜望程清遠,或是透過蘇潤向蘇家示好;程詢、程譯、程謹各自的好友亦登門做客或下帖子相邀,兄弟三人每日應酬不斷。
到此時,程夫人倒清閒下來。年底需要過目的賬冊,程詢早已幫她結算清楚,內宅需要準備的各項事宜,一眾管事都是老人兒了,自能安排妥當。她如此,相熟的高門貴婦卻不似她,根本沒有串門的時間。
“這叫個什麼事兒?”程夫人跟紅翡抱怨,“要過年了,卻連個陪我說話的人都沒有。”兩個兒子只是早間請安露個臉,回府時大多天色很晚,她已歇下。
紅翡想一想,道:“到明年就好了,明年大少爺與廖二小姐成了親,您還愁沒人陪您說話不成?”
“這倒是。”程夫人眉宇舒展開來,“兩個孩子成了親,我就又有的忙了。”張羅次子的婚事、等著抱孫子,都是讓人一想就心裡舒坦的事兒。她滿足地嘆息一聲,“這日子,有盼頭了。”
紅翡隨著笑起來。
程夫人問起蘇潤的情形:“舅老爺住得習慣麼?他也忙忙叨叨的,晚間總出門赴宴,不是每日都醉醺醺地回來吧?”
“程福說舅老爺這幾日都很高興,每日睡前,都跟大少爺說說話,或是下一盤棋。帶來的蘇府護衛,已分散到光霽堂各處。”
程夫人滿意地點一點頭。有兄長在府裡,程清遠就如何都不敢與長子置氣。等到長子考取功名、成為朝廷命官,就算在家中人單勢孤,也沒誰敢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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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著喜氣的春聯、窗花貼好,不絕於耳的煙花爆竹聲中,京城辭去舊歲,迎來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各地官員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