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啊。”程詢由衷地誇獎。事實很明顯,修衡贏了。
“他贏了我好幾次。”修衡扁一扁嘴,很犯愁的樣子,“我的手小,越著急越不聽使喚……”一樣的九連環,如果都熟記解法的話,他自然吃虧。
程詢撫著他的小腦瓜,“不怕,很快就長大了。”
“那你喜歡嗎?”修衡把錢袋子繫好,用小胖手託著,遞到程詢面前。
“喜歡!”程詢笑著接到手裡,“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賀禮,會一直好生收藏。”
修衡抿嘴笑了,“爹爹和孃親說,叔父特別特別厲害。等我長大了,再送更好的禮物。”人雖小,說話卻是有條有理,吐字亦是清清楚楚。
“好,叔父等著。”程詢由衷地笑著,抱著修衡,又對唐栩做個請的手勢,相形走進花廳,轉身吩咐程安幾句。
少頃,程安取來程詢要給修衡的幾本厚實的畫冊。
坐在程詢膝上的修衡立時來了興致,笑著全部接過,有些吃力地抱在懷裡,仰頭問程詢,“都是給我的?”
“對。”程詢笑著撫一撫他的小臉兒,“是我小時候用過的,能幫你識字、辨認常見的花草樹木,再就是一些常見的景緻和飛禽走獸。”這是當初母親專門為他繪製的。母親的敦厚,只是給外人看的,其實是很有才情的女子。
“太好了。”修衡轉頭,把畫冊放在腿上,神色好奇又專注地翻閱。
唐栩走過來看了看,不由笑了,“我怎麼就沒想到?”有形同於實物的畫作在先,相對的字詞在後,孩子得空就看看,只要感興趣,便能慢慢熟記於心,再聰明些,便能連字一併記住。
類似的畫冊,唐府也有兩本,但是,沒有程詢給修衡的這樣細緻、全面的。
程詢把功勞推給母親,“家母偶然想起來的,便讓我帶來,看修衡喜不喜歡。”
“喜歡!”修衡忙裡偷閒地應聲。
“混小子!”唐栩拍拍兒子的小腦瓜,“見到你程叔父,話總是格外地多些。”
程詢道:“往後有什麼適合修衡的,我命人送到府上。”外人若是影響到做父親的責任或是喜悅,總歸不大好。
唐栩卻由衷地笑著擺手,“不用。橫豎他也知道,我得空的時候少,有空為他花費心思的時候更少。”又捏了捏兒子粉嫩得近乎透明的小耳垂,“是吧?”
修衡很誠實地點頭,“是!”大眼睛仍是看著畫冊中一頁,小小的手慢悠悠地撫過面前畫中的孔雀和孔雀幼崽,有點兒困惑地道,“大的不是孔雀嗎?小的這隻……不一樣呢。”
“是不一樣。”唐栩俯身,柔聲為兒子解釋。
過了些時候,舒明達與黎兆先相形而至,二人聽說了修衡給程詢的賀禮之後,先是意外,隨即很是笑了一陣。
黎兆先把修衡從程詢臂彎裡搶過來,笑道:“這麼喜歡程叔父,日後乾脆拜他為師算了。”
修衡想一想,認真地說:“好。”
四個男人同時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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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之前,程詢與怡君各自看似平靜無瀾地度日。
其實,在他會試奪魁兩日後,就收到了她親手描繪的他的一幅側影圖。
那是存於她臆想中的畫面:他站在桃花樹旁,衣袂隨風翩飛,周身透著鬆散、愜意。
看得出,她畫他側面輪廓的筆觸格外嫻熟。
這讓他在留意到的時候,笑得分外愉悅。
與畫相隨而至的,是一張箋紙,淺藍色的淡雅的紙張上,不過寥寥數語:你得償所願,我與有榮焉。
只是這樣一句話,沒有任何花哨的平實的言語,倒更讓他看得滿心愉悅。
隨後,她親手做的糕點,每隔一兩日便送到他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