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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步過去,拿起一個白玉小兔子鎮紙,瞥一眼徐巖手裡的白玉小貓鎮紙,不知為何,想笑,“幾個人用?”
“一個人。”徐巖微笑著解釋,“多準備一些,總不會出錯。”
黎兆先又看看她近前的三個顏料盒,少見的生出了好奇心,“這類物件兒,新樣式層出不窮,得空來轉轉就是,何苦一次買這麼多?”語畢,對掌櫃的笑了笑,“我可不是耽誤您的買賣,好奇而已。”
掌櫃的笑著以示理解。
徐巖辯解道:“有備無患啊。萬一都趕在一兩日摔碎、丟掉該怎麼辦?”頓一頓,語聲低下去,很有些自知理虧的樣子,“有一次,一下午就摔碎了兩個鎮紙。”
“……”黎兆先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片刻後,輕輕地笑起來,末了,一本正經地頷首,“說的對,考慮得很周全。”心裡則在想:這丫頭該是有多毛手毛腳?
徐巖察覺到他在正兒八經地揶揄自己,美麗的大眼睛認真地看住他,微微蹙眉,抿了抿唇,很有點兒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黎兆先笑意更濃,“在跟姜先生學畫?——前幾日,我去拜望過老人家。”
“是。”徐巖道,“今日畫筆、顏料都出錯,這才告了假,請廖二小姐來幫忙添置。”
黎兆先再度生出好奇心:“程府應該有備用的吧?”
“……別人家的東西,用著彆扭。”徐巖輕聲說。
是夠彆扭的——這些年從沒見過這麼彆扭的人。黎兆先再度笑起來,斂目看著已經選好的畫筆、顏料,隨後對怡君頷首一笑,“廖二小姐的眼力實在很好。”
“王爺謬讚了。”怡君微笑道,“也只能幫徐大小姐挑選這些,鎮紙、顏料盒之類,就眼力不濟,幫不上忙。”
“我幫你們瞧瞧。”黎兆先道,“不會怪我多事吧?”
怎麼會呢,高興還來不及。兩個女孩雖然沒說話,神色卻都是這個意思。
黎兆先掂了掂手裡的鎮紙,對掌櫃的道:“您受累,再取一些壓箱底的好東西出來,成麼?”
掌櫃的哈哈地笑起來,“成,成。”
怡君隱約察覺到了點兒苗頭,“我去看看古籍,能找到姑母喜歡的就太好了。”
“好啊,只管去忙你的,別陪我耗著。”徐巖誠實地小聲道,“我就是這樣的,添置東西總要磨煩好一陣。”
怡君對黎兆先欠一欠身,帶著身後的夏荷、款冬轉到放著古籍的書架前。
徐巖則意識到一件事,對黎兆先道:“王爺,我……沒帶多少銀子,要是太貴的物件兒,定是買不起的。”
黎兆先又一次笑了。他意識到,這女孩和修衡一樣,很輕易就能讓他滿心愉悅。“偌大的徐府,總不可能連這點兒銀子都拿不出。——倒不是不能幫你買下,問題是你用著定是彆扭。”
“對啊。”徐巖轉過彎兒來,笑道,“實在不行,讓夥計跟著到家中取銀錢就行。”語畢看向黎兆先,對上他俊美的容顏、春風般的笑容,有片刻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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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君在墨香齋與徐巖話別,轉到多寶閣。
姑姑喜歡別緻的花瓶、果盤,一套珍珠頭面遺落了一個耳墜,都是她想幫忙置辦的。
在多寶閣一樓挑選花瓶的時候,掌櫃的走下樓梯,問明原委,笑著對她行禮,“二樓存著不少很精美的花瓶,廖二小姐若是得空,隨小的上去瞧瞧?”
“那自然好。”怡君帶著夏荷、款冬、阿初隨掌櫃的來到二樓。
然而事實證明,掌櫃的對她撒了謊:花瓶沒見到,俊朗得足夠資格做花瓶的男子倒是有一個。
——程詢坐在花梨木太師椅上,笑微微地看著她。
掌櫃的告罪之後,見她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