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功能減退,保護殘存腎功能。”
陸臨夏臉一下子就白了,他過了許久,才說:“只能腎移植?那我的腎可以嗎?”
“這個,常理來說,直系親屬的腎移植的匹配程度最高,產生的排異反應也最少,病人有什麼親人嗎?”主治醫生說。
陸臨夏垂下了眼,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他只有一個弟弟。”
“那我建議將他弟弟帶過來進行一個腎匹配測驗,當然這個是要本人同意才行。”
陸臨夏說:“那能先給我做個測驗嗎?也許我就能行。”他微仰著臉,眼底沉澱著無法看清的情緒。
陸臨夏去看望傅意濃的時候,先在病房門口站了很久,才走進那間病房。他看到病房的白色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傅意濃經過一個晚上的搶救加二十四小時重症監控,剛剛才從重症監控室轉移到病房。
陸臨夏走到病床的旁邊,病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眼,露在外面的右手吊著點滴,液體從輸液瓶順著輸液管輸入那隻蒼白無力的手。他伸出手輕輕碰觸了下傅意濃的指尖,陸臨夏的眼神極其哀傷,像是瀕死動物最後的眼神。
“濃濃,對不起。”陸臨夏的手轉移到床上人的臉上,那張臉沒有一點血色,唇色蒼白,那張永遠鮮活永遠濃墨重彩的一張臉彷彿成了記憶裡。
“我會治好你的,你一定會健康地繼續過完後面的幾十年。”
陸臨夏彎下腰,輕輕在傅意濃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他閉上了眼睛,空氣似乎都凝固不動了。
冬日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高大的樹上駐紮著沒有主人的鳥窩,屋子裡是寧靜的,靜悄悄的,只是後來被壓抑的啜泣聲打破了。
阿裴過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陸臨夏坐在病房外的長廊上,他先是疾步走過去,“人情況怎麼樣?”說話間,他往病房裡看,可是窗簾拉得很緊,門也緊閉,什麼都看不到。
陸臨夏把情況告訴了阿裴,阿裴整個人都傻住了,許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會這樣?”他抬起手,用手背放在唇邊,眼底情緒太過複雜。
“我已經派人去找濃濃的弟弟,我的腎匹配不上。”陸臨夏倒看上去還挺冷靜,“你那麼的情況呢?”
“那晚只有一兩家媒體拍到了,已經壓下去了,暫時沒有新聞流露出去,你家大哥幫了點忙。”阿裴沒忍住,伸手往口袋裡摸了摸,摸到煙盒的邊緣時候,又停住了,“我現在能去看下他嗎?”
陸臨夏點了下頭,“之前才睡了一覺,現在應該醒了。”
阿裴也不跟陸臨夏多言了,翹了翹門,沒有聽到的回應,他也擰開門手把,直接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到傅意濃穿著白藍條紋的寬大病服坐在床上,被子被他踢到床腳,他在拼一個拼圖,由於左手還在輸液,所以他用一隻手在玩。傅意濃今日的氣色倒還好,只是臉上的神情很嚴肅,他聽到門口的動靜,微微一抬眼,看清來人,就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阿裴,你過來了,隨便坐。”
阿裴走的步子很慢,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傅意濃偏著頭看他,見阿裴這樣子,沒忍住笑出來,“幹嘛如臨大敵的樣子,很好笑啊,我是什麼危險的生物嗎?”他的話音剛落,就被大力地抱住了。
阿裴力氣很大,幾乎要把傅意濃嵌入他的懷裡,他沒有說話,而是一味地沉默。
傅意濃被抱住了,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掙扎不開,很無奈地說:“你把我辛苦拼的拼圖都弄散了,還有,我的手還在輸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