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暈過去, 只能鬆開。
賀續蘭無法對太醫直言說是雪芽生病, 只能說是自己先前突然驚醒, 宮人喚他他卻聽不到,腦海裡還浮現出一些不好的畫面。
李太醫沉吟道, “太后多半是被魘住了, 微臣先替太后診脈再開方子。”
“不用了, 你直接開方子就是。”賀續蘭強調,“一定要對身體無害的, 以寧神靜心為主。”
等李太醫開的藥煎好, 已快接近卯時。雪芽仍然縮在床角抱著腿,拒絕賀續蘭的接近, 幾乎是賀續蘭稍微靠近一點, 他就求饒。兩人僵持不下之際,一旁的黃公公見這般情形, 忍不住說:“要不奴才來試試吧。”
賀續蘭看黃公公一眼, 沒抱什麼希望地將藥遞過去。
黃公公端著藥湊近床邊,用往常一般哄孩子的聲音,“雪芽,把藥喝了好不好?喝完我們就趕緊睡覺,外面天都要亮了。”
雪芽不說話。
黃公公嘆了口氣, “這藥待會涼了,又要重新煮, 重新煮過的藥更是最苦的。那苦的啊,能把舌頭都苦掉。”
賀續蘭看向黃公公。
黃公公又說:“公公我剛進宮的時候,有個玩的好的,他就不愛喝藥,可生病就要喝藥啊,他一直不喝,後面病倒在床上,天天跟藥罐子過日子,一日三餐全是藥。他雖然會吃甜食,可舌頭都被藥弄壞了,吃什麼都是苦的。”
床上的人終於動了一下,黃公公見勢連忙把藥遞過去,他勺起一勺藥,“我們不喝多了,就喝幾口。”
他說幾口,卻是幾口又幾口,雪芽喝了半碗後,死活不願意再喝。黃公公不由看向賀續蘭。
賀續蘭沉默一瞬,說道:“那就不喝了。”
“那奴才把藥端下去,對了,奴才今日想跟太后告個假,休息一日。熬了一宿,奴才這把老骨頭熬不住了。”黃公公非常警覺,餵了藥就溜之大吉。
殿門開啟又合上。
賀續蘭隔著紗帳看著還縮在床角的雪芽,垂眸無言。直到東方將白,他才重新開口道:“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將你關起來。雪芽,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床帳裡靜悄悄的,無人應他。賀續蘭抬眸看過去,才發現雪芽坐著睡著了。的確也該睡著了,雪芽被關在東暖閣好幾個時辰,大概就沒有睡過。
賀續蘭把人抱到床中間放好,自己也褪去外衣睡在床邊。他雖疲倦,卻不敢睡熟,多次醒來檢視雪芽情況,但雪芽沒醒過。
一直到了下午,賀續蘭終於看到雪芽睜開眼。
先是長睫微微顫抖,像蝴蝶突破蠶蛹一般困難,好一會兒,終於睜開眼。可一看到床邊守著的賀續蘭,他就飛快爬起來縮在床角。
賀續蘭不由一頓,半晌才溫和著聲音說:“先起床用膳,今日小廚房做了很多甜食,都是你喜歡吃的。”
雪芽沒動,害怕且排斥地看著賀續蘭。
賀續蘭試探著伸手,可才碰到紗帳,就看到雪芽扯被子蓋住自己。他只能停住,聲音晦啞,“我不會再關你了,別怕。”
可他無論怎麼說,雪芽始終縮在被子裡,賀續蘭擔心雪芽胃餓壞,只能請來請假休息的黃公公,自己退居一旁。
黃公公湊上前哄了幾句後,為難地看向賀續蘭。
賀續蘭忙問:“怎麼?他還是不想起床?那把膳食端過來。”
“不是,太后,您能不能離開一會?”黃公公小心翼翼地說。
賀續蘭看向床帳裡躲著的少年,終是低聲說了個好字。
沒了賀續蘭在旁邊,雪芽總算願意下床的,但精神狀態依舊不好,像焉了吧唧的小白菜,用膳的時候都能發呆,沐浴的時候更是。若不是宮人提醒,他估計要在池子裡泡很久。沐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