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了細微的變化,思忖一下,幾乎已經確定,“他說的應該是付雲橋。”
“付雲橋?”裴行昭搜尋著記憶,確定從沒聽說過此人。
“他成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別想了。”
“也是。”裴行昭笑了笑,“那麼,付雲橋是不是與您同科,或是年歲相仿?”
本朝的首輔次輔,都是文人中的牛人。
崔閣老連中兩元,殿試中了探花。
張閣老則是連中三元,是開國至今唯一的一位。
文人的光輝,外人想起談起時,也不免心緒澎湃。
“與我同科。”張閣老笑容裡的意味頗為複雜,“我涉及的學問,自認比較實用,領會了便學的紮實些,為人為官不會意氣用事,懂得變通。包括下場考試、殿試的時候,也會針對主考官與皇帝的心思,調整答話行文的路數,投其所好。這說到底,文人得先出頭,得到認可,才能去辦自己想辦的實事兒,是不是這個道理?”
“自然。”裴行昭深以為然,“在軍中也是一樣啊,只有出人頭地了,才能給上峰提出作戰的建議,不然,一個軍士裡的愣頭青,誰搭理你?”
張閣老頷首,“就是如此。付雲橋卻是不同,許是被幼年起環繞在身邊的讚譽所誤,文采斐然,但又沒有十足的銳氣,便讓考官覺得稍微差了點兒火候,也就被我這圓滑的人壓了一頭。”
裴行昭一樂,“您少妄自菲薄了。論學問,誰敢在您面前張狂?”
“你懶得讓我下不來臺而已。”張閣老笑道,“或許對付雲橋那種人來說,不成為翹楚便是懷才不遇,私下裡處處攀比。進了翰林院,起初就看誰踏實勤勉,遇事又能靈活一些應對,剛進去就急著鑽營往上爬,同僚都難以認可。”
“有些急功近利,那他跌跟頭是辦了什麼糊塗事兒?”
“打點上峰,過從甚密也罷了,有了些交情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兩人竟結伴去過幾次青樓。有同僚得知,直接告到了先帝面前。天子門生,卻有那等行徑,先帝怎麼忍得了?直接讓兩個人回家種地去,有三二年,誰提起那兩個人都會發一通脾氣。也是上火吧,明明有望成為國之棟樑,偏生犯那種糊塗。”
三二年間,名字成了先帝的忌諱,這也就難怪付雲橋被人們遺忘的那麼徹底了,尤其在京城的人,每隔個月就能看到什麼大戲,哪裡會總記著以前的人和事。
“那麼,崔閣老是要提醒我什麼呢?”裴行昭道,“是不是說付雲橋為長公主效力,暗中攪弄風雲?”
“很有可能。”張閣老若有所思,“可是這樣說來,那廝也藏的太深了,若非今日被提醒,我平時是惦記什麼也不會想起他。”
“情理之中。您不用放在心上,我這頭慢慢地找就行了。”
“也只能你費心了,我手裡的人這一陣被支使得滿城跑,沒得閒的。”
阿嫵出去了一趟,折回來後稟道:“姚太傅又讓錦衣衛遞話,求見太后娘娘。”
“不用搭理他。”裴行昭道,“吩咐下去,看好那老匹夫,別給他自盡的機會。”
阿嫵稱是而去。
張閣老一聽便知道她已在整治姚太傅,笑了笑,轉而說起朝堂上別的事。
兩人邊吃邊談,胃口都不錯,興致也很好,分喝了一壺陳年梨花白。
用過膳,喝了一盞茶,張閣老道辭:“我到崔家走一趟。”
裴行昭說好,親自送他到宮門外。
同一時間的裴府,二夫人正在三夫人床前說話。
兩個人已經有商有量地說好了三房所有私產的事,過一兩日,便將羅家的人請過來,將此事落定。
二夫人道:“我會請先生教她學學算賬理事的門道,閒來也叫她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