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妾,不當著人弄死就不叫事兒。
“啊?”貴太妃不可置信。
李江海搶步到貴太妃跟前,把人拖了出去。
裴行昭看住王婕妤,“令堂是心懷天下的女子,哀家有幸結識,甚為欽佩。卻不想,她的女兒,是個任人構陷的窩囊廢。”
王婕妤面上終於有了情緒。
“太后娘娘,”她哽咽著磕頭,“嬪妾有下情回稟,求您撥冗一聽。”
“尚無人定你的罪,便不需跪。”裴行昭輕一拂袖,“起來說。”
王婕妤起身時,已經整理好思路,道:“嬪妾與周才人同住在長春宮,彼此的父親都是知府。最早位分相同,相處和睦。嬪妾的位分升為婕妤之後,不快之事便多了起來,周才人也明說過不服氣的話。”
裴行昭頷首,示意她往下說。
王美人繼續道:“兩年半之前,嬪妾生母與家父和離,沒了誥命,只有商賈身份。
“上個月的下旬,周才人用這事情找茬,說的話實在刺心,嬪妾氣不過,罰了她兩名宮女,她揚言要嬪妾身敗名裂。
“嬪妾後怕不已,謹小慎微。
“這個月初,周才人拿著一封家書跟嬪妾說,嬪妾生母的一些生意,恰好在她父親的轄區,若是以窩藏流寇、宮中寶物甚至禁書的由頭找茬,足夠嬪妾的生母掉腦袋。”
裴行昭望著周才人。
周才人身形搖搖欲墜。
“不瞞太后娘娘,嬪妾平時與宮外常互通訊息,家母兩個大掌櫃就在京城。嬪妾求證後,不得不信。”王婕妤吸著氣,“家母的三個大掌櫃和數十名夥計,已經身陷囹圄,家母也已趕去事發地。為此,嬪妾由著周才人擺佈,卻沒考慮沒的。”
裴行昭問道:“周才人可有從犯?”
“趙太醫。周才人說,嬪妾會被關進暴室嚴刑拷打,撐個三兩日,便可招認出趙太醫。”
“關進暴室嚴刑拷打,撐個三兩日。”裴行昭微笑,“這建議可真好。”
周才人瑟瑟發抖,“太后娘娘,不、不是那樣的。嬪妾與王婕妤的確有嫌隙,為此她才做戲,害得嬪妾誤以為她小產……”
“這種戲,你怎麼不做?”
“嬪妾不敢……”
“你誤以為別人小產,你父親又誤以為了什麼?”
“家父抓人,是因為商賈的確窩藏了違禁的人和東西。”
“如果這種冤案是宮裡宮外串謀,哀家把你扔油鍋裡炸了也未可知。”
周才人險些癱在地上,“太后娘娘饒命!”
“你是否要挾、誣陷王婕妤?”
“……”
“不想說便算了。”裴行昭擱下她,問趙太醫,“宮裡這碗行醫的飯,是不是特別難吃?”
“不是,太后娘娘饒命!”趙太醫用力磕起頭來。
“構陷嬪妃,且準備做那姦夫。有膽色。”
“微臣,不,罪臣死罪,求太后娘娘開恩,錯只在罪臣一人!”趙太醫真轉過彎兒來了,若再嘴硬,不亞於逼著太后光火滅他九族。
“真知罪?”
趙太醫略一思忖,“周才人先給了罪臣三千兩銀子,說事成之後,待罪臣回到江南祖籍,可憑字據到一間綢緞莊取五千匹綢緞,亦可按市價的七成兌換銀兩。
“銀票與字據,罪臣存到了一間當鋪,銀票沒什麼出奇的,字據是周才人親筆寫就,蓋著她的私章。”
周才人見這情勢,終於認頭了,“太后娘娘,嬪妾有罪,的確是嬪妾陷害王婕妤,只求太后娘娘賞個全屍!”
貴太妃被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差點兒暈過去。
裴行昭吩咐李江海:“安排妥當的人詢問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