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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張夫人對吳尚儀禮遇有加,此刻卻板起了臉,“這等規格的宮宴,吳尚儀怎能這般大意?這得虧是個手上有傷的小宮女,換成太監侍衛混進來,再有什麼歹心,出了岔子是你能擔待的?”
與此同時,宋賢妃迅速的轉動著腦筋。張閣老是太后的良師益友,張夫人更不是當眾為難任何人的做派,眼前這一幕,恐怕是張閣老或太后授意,定然有非常值得一看的後文。那麼,她要不要湊湊熱鬧?
暗暗咬了咬牙,宋賢妃起身到皇后跟前,低聲請示,得了允許後,婷婷嫋嫋走到張夫人面前,“夫人最是穩重,今日竟似被驚著了,何故?”
張夫人行禮後,滿帶嫌棄地道:“賢妃娘娘有所不知,她那雙手簡直沒法兒看了,竟也敢侍奉佳餚美酒,忒沒規矩了。”
“竟有這等事?”宋賢妃滿臉好奇,俯身托起宮女的臉,端詳一下,吩咐道,“給本宮瞧瞧你的手。”
吳尚儀對宮女目露兇光,轉臉卻對宋賢妃扯出謙卑的笑,低聲道,“真鬧出什麼事來,不知多少人性命不保,賢妃娘娘開恩,交給奴婢處理吧。”
“這……”宋賢妃猶豫著。
這期間,宮女一瞬不瞬地盯著吳尚儀,眼中有著徹骨的恐懼,隨後,她艱難地向後挪動身形,好似在躲避瘟疫一般。
有兩名內侍到了吳尚儀身側,得到示意後,走向宮女。
宮女忽地驚聲尖叫起來:“不要!不要碰我!我不要出宮,不要去那個鬼地方!”她驟然發了狂似的,奪路跑到帝后近前,撲跪在地,高聲道,“稟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有冤情,要告吳尚儀和大太監李福!”
語聲落地,眾人矚目,殿內鴉雀無聲。
太皇太后蹙眉,預感糟透了,忙遞眼神給李福和吳尚儀。
李福疾步行至那宮女身側,先行禮告罪:“這名宮女不時瘋瘋癲癲,為此才被打發出宮。奴才治下不嚴,竟不知她如何又混進宮來,等會兒奴才就去領一通板子。”說著,轉身吩咐近前內侍,“還不將這瘋子帶下去?”
宮女看到他,活似見了鬼,面無人色,身形劇烈地顫抖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只是慌亂無措地搖著頭。
宋賢妃與張夫人相形過來,前者惑道:“那傷是怎麼回事?按理說,誰也不敢招惹瘋癲之人吧?”
張夫人深以為然,“她手上的傷……有些蹊蹺呢。”
兩人道出疑點,方恭敬行禮。
太皇太后恨不得活活掐死宋賢妃,面上則正色道:“王公大臣都在,何必為個奴婢擾了興致。管束宮人的事,交由專人去辦便是。”
宮女此時已被兩名內侍拖拽出一段,聽得太皇太后的語聲,倒是冷靜下來,急聲道:“關乎宮裡有人縱容太監宮女結為對食並且大肆斂財的事,還請太后、皇上、皇后容奴婢稟明!”
眾人面面相覷。
皇帝發話:“帶回來。”
兩名內侍望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剛要說話,裴行昭已然不悅,吩咐李江海:“將那兩個奴才拖出去,杖責四十。”
李江海一揮手,即刻有侍立在角落的侍衛衝過去,把拖著宮女的兩人拿下。
太皇太后望著裴行昭,毫不掩飾眼中的惱怒。
裴行昭一笑,“連皇上的吩咐都敢拖延,委實要不得,您用著也不能心安。”
宮女沒了鉗制,膝行向前,端端正正跪好。
皇后溫聲道:“抬起頭來。”
宮女稱是,緩緩抬頭,眼瞼微抬而不與皇后對視,沒有半分逾矩之處。
宋賢妃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宮女的側臉,“瞧著怎麼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巾帽局當過差?”跨前小半步,凝神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