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為楊郡主準備衣飾,從裡到外,從頭到腳。知會管家,請兩位太醫過來。”
管事媽媽誠惶誠恐地領命而去。
“你日常所需一切,早已備下。”徐興南道,“等會兒更換全部衣飾,在我面前。”
楊攸目光幽冷。
徐興南道:“我要防著你再出這種花招。”
楊攸眼瞼垂下。
“解藥在何處?能否及時拿到?”徐興南斷定,她沒把解藥帶在身邊,那樣是繞著彎兒地折騰她自己。
“在一個地方,需得明日去取。在那之前,我得親眼看著廖雲奇回到家中。”
徐興南的心情惡劣至極。
她終歸是逼得他改弦易張。
他根本就沒打算放廖雲奇,本要讓那人永遠失蹤。
過了些時候,管事媽媽捧著簇新的衣物鞋襪、首飾匣子回來覆命,依言放到內室。
徐興南打個手勢,起身走進內室。
楊攸亦步亦趨。
徐興南坐到一張太師椅上,好整以暇地觀望。
楊攸站在春凳前,視線筆直地對上他眼眸,抬手寬衣。
深衣、夾衣漸次落到春凳上。
她蹬掉避雪靴、白襪,赤腳站在地上,拔下發間銀簪,長髮如瀑般傾瀉到背上。
她又捲起中衣袖管,褪下腕上的銀鐲、手指上的扳指,也放到春凳上。
動作停頓片刻,見他沒有反應,她解開中衣繫帶。
這期間,兩人一直相互睨著對方,她眼中只有冰冷,他漸漸陷入恍惚。
只剩了纖薄底衣的時候,他雙唇有些乾燥,喉結動了動。對上她噙著寒意的明眸,躁動才得以退卻,神智才恢復清醒。
“夠了麼?”楊攸問。
徐興南起身到她面前,撥開她頸間一縷髮絲,指腹撫過她精緻而凜冽的鎖骨。
楊攸別轉臉,閉了閉眼。
徐興南的手沿著她肩頭輕緩下滑,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已然怒極。
他見好就收,鬆了手,語氣很柔和地強調:“我的攸表妹,終於回來了。”
她的表妹,他曾經的未婚妻,最震驚無措孤立無援時得到的是他的肆意羞辱、誅心之語。
“定親至今,不過虛以委蛇,只因你是最堪用的踏腳石。”她只是他利用的工具。
“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刻,皆是逢場作戲。”他連表親情分都否決。
“不要怪我,你自找的。”他沒有一絲歉意,無恥到底。
她與親人都瞎了眼。
徐興南也轉身拿來新衣,一樣一樣,遞給她,看她穿上。
凡事得有個度,她已是太后器重的天之驕女,再者,所餘衣物也委實藏不了什麼。
衣物逐一上身,楊攸的手終於有了點溫度。
徐興南蹲下去,幫她穿鞋襪。
楊攸不允,他堅持。
“衣物是用你原先的尺寸做的,或許不是很合身,回頭再做一些。”他說。
楊攸雙手撐著春凳邊緣,看著他,心生困惑: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不,不用奇怪。
不過是又一場虛以委蛇的開端。
徐興南對她服毒之事耿耿於懷,“是藥三分毒,何況那種東西。退一萬步講,你忍心拋下至親?”
楊攸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徐興南語凝。給她穿好靴子,整好衣襬,他站起身來,悵惘地凝視著她,“關乎那些風波,關乎我以前鬼迷心竅犯下的錯,你想說什麼?”
楊攸反問:“說了有用?”
“我會彌補,給我時間。”
“成為籠中雀,也是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