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接觸, 又如何會知道被綁的是周姑娘?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沈昕顏替自己倒了碗茶。
猜測?魏承霖的表情並不怎麼相信。
母親從一開始便留在百味樓內不曾出外,又有什麼依據可以讓她作出這般準確的猜測?
沈昕顏自然也看得出他的不相信, 輕拭了拭唇角,不緊不慢地道:“據聞周姑娘生得天香國色,就如一顆璀璨的明珠, 哪怕是放在草堆裡, 也會輕易吸引人的目光……”
魏承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竟覺得心裡有幾分不舒服。
母親此話是什麼意思?僅憑周姑娘的‘天香國色’便準確地猜到昨晚出事之人是她?照理應該不會, 必然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使得母親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難道說, 周姑娘曾經發生過類似之事?而剛好母親也知道, 故而一聽聞昨晚有姑娘被綁架便能迅速地聯想到周姑娘身上。
他越想便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只是心裡到底還有幾分遲疑。
周姑娘好歹也是官家千金, 出入都是前呼後擁的, 又怎會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被人綁架之事?
正在這時, 一個歪歪扭扭的小身影出現在門口處, 沈昕顏望過去,便見小兒子祥哥兒正扶著門衝她裂著嘴笑。
她的心一下子便柔了下來,快走幾步上前, 將笑得憨態可拘的小傢伙抱在懷裡親了親, 疼愛地道:“祥哥兒也來像娘請安了麼?”
小傢伙衝她‘呀呀呀’地叫了幾聲。
“懶傢伙, 明明都已經會說話了,偏不愛說。”沈昕顏無奈地捏捏他肉嘟嘟的臉蛋,牽著他的小手一步一步往裡走。
小傢伙走得像只小鴨子一般搖搖擺擺,烏溜溜的眼珠子轉動了幾下,終於發現屋裡的魏承霖,立即高興地‘呀呀’叫了起來。
魏承霖笑著輕輕握住幼弟肉乎乎的胳膊,蹲下身子望入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看著裡面映出兩個小小的自己,忍不住學著沈昕顏的動作,也捏了捏小傢伙的臉蛋。
觸手軟綿綿的,甚是舒服。
沈昕顏含笑著兄弟倆的互動,見小兒子親暱地摟著哥哥的脖子,‘咿咿呀呀’地說著一堆誰也聽不懂的話。
偏魏承霖卻是一副認真聆聽的表情,偶爾用帕子替弟弟擦擦流下來的哈喇子,動作輕柔卻也不失耐心。
“好了,你昨夜累了一整夜,這會兒還是先回去歇息吧,到了時辰再起。”片刻,她才上前將小兒子抱了起來放在軟榻上,回身囑咐長子。
魏承霖本也是相當疲憊,聽她這般一說,那種倦極的感覺又再度襲來,故而也不多說,頷首應下:“是,那孩兒先回去了。”
離開前,又握著祥哥兒的小手搖了搖,惹來小傢伙一陣咯咯的歡快笑聲。
當他回到自己屋裡,更衣過後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帳頂出了會神,明明身體已經倦極,可腦子卻是相當清楚,一幕又一幕地閃現著昨晚之事。
母親有句話是說對了,那周姑娘確是生得天香國色,哪怕是扔進草堆裡,也能輕易便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想到自己從綁匪手上救下她,將那溫香軟玉抱在懷中的感覺,鼻端彷彿還縈繞著那股沁人心脾的獨特馨香,他的心頓時便‘呯呯呯’地急促跳了起來,耳根也漸漸地泛起了紅。
只是,下一刻,當沈昕顏那準確無誤的猜測,以及她那番彷彿別有深意的話迴響在耳邊時,就像有一盆冷水兜頭淋了下來,將他漸漸升起的熱情瞬間便澆滅了。
那個周姑娘,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明明是那樣絕美嬌柔,他還記得自己發現她時,她害怕得縮在車廂角落裡,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美麗眼眸驚慌地望過來,不過瞬間,又如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