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嶽平山出現大面積山體滑坡,山下百姓無一倖免,三百四十條人命一朝喪,朝野震驚。
原以為只是天災,孰料卻被人告發,嶽平山之所以會出現滑坡,並非天災,乃是人為。只因有人聽信嶽平山藏有金礦之謠言,私下派人開採,挖空山體才導致這場禍事。
朝廷震怒,派出欽差徹查,一查便查到了彼時的知府趙全忠頭上,可憐趙全忠根本連分辨的機會都沒有,在重重的‘人證物證’之下,最終被先帝下令處斬。
再後來,趙全忠妻兒在上京的途中出現意外,待瑞王派出之人前去接應時,卻只在山底下尋到趙少夫人和部分僕從血肉模糊的遺體,至今仍有不少人的遺骸無處尋,包括趙全忠的獨子。
“自己的嫡親血脈,自然心疼些,誰讓那趙全忠倒黴呢,怎的偏偏就在那處當了知府。”喬六冷笑道。
先帝在位時,誠王便屢次犯下不可饒恕之大錯,是先帝一再姑息,才最終釀成了嶽平山之禍。偏他到死,也依然要維護誠王,讓繼位的皇孫瑞王立下誓言要善待諸位叔伯。
喬六覺得,瑞王登基後給他擬定的這個“仁”字真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此事我心裡已經有了些頭緒,待會兒你與我一同進宮,看看陛下的意思,再仔細斟酌可有疏漏之處。老匹夫苟活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清算清算了!”魏雋航闔上卷宗,淡淡地道。
那樣一個寬厚溫和的男子,最是光風霽月不過,可最終卻落得了一個被世人唾罵的下場,何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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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爹去哪兒了?怎的好些日都不來。”再一次沒能在孃親處見到爹爹,小盈芷一臉的失望,悶悶不樂地抱著沈昕顏的臂道。
沈昕顏摸摸她的腦袋:“爹爹有事忙呢,等他忙完了便會回來了。”
話雖如此說,她心裡也沒有譜,魏雋航在外面到底是做什麼的,從來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她相信,大概連英國公與大長公主也不知道,他們的兒子還瞞著他們不少事兒。
沈昕顏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也許他是在替一個大人物做事,至於這個大人物是誰,潛意識裡她便不敢細想。
“唉……真真是匹沒龍頭的馬!”小姑娘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學著大長公主的語氣道。
沈昕顏被她逗樂了,捏了捏她的臉蛋:“叫你話兒多,帕子可繡好了?你慧表姐還等著你給她繡一方帕子呢!”
沈慧然日前便被靖安伯派人接了回府,臨行前小盈芷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示,要親手繡一方帕子給她,故而沈昕顏才有此言。
小姑娘又是一聲長嘆:“唉……這花兒可不是那般好繡的!”
沈昕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乾脆摟過她直呵她的癢,逗得小姑娘咯咯咯地笑過不停,母女倆一時鬧作一團。
“夫人夫人……”夏荷急急的腳步聲伴著她的叫聲傳了進來,也讓沈昕顏止住了逗弄女兒的動作。
“出什麼事了?”她連忙問。
“沒出什麼事,哎,有事有事,不過不是咱們的事。”夏荷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倒讓沈昕顏愈發糊塗了。
“那是什麼事?”秋棠沒好氣地問。
夏荷喘著氣道:“有人、有人來向大夫人提親了!”
“啊?!”
“什麼?!”
“不會吧?!”
屋內眾人訝然,小盈芷從孃親背後探出小腦袋問:“什麼是提親?”
沈昕顏幫她整整頭上的花苞,吩咐孫嬤嬤將她帶出去,小姑娘滿心不願,但到底不敢違背孃親的意思,唯有噘著嘴讓孫嬤嬤牽著走了出去。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的說有人向大夫人提親了?”待女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