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耽擱,使出吃奶的力氣硬是將小姑娘給抱了下去。
女兒的哭聲被隔絕在門外,梁氏終於徹底絕望了。
沈昕顏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伯府的,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時,她整個人還有些恍恍惚惚。
兄嫂便這樣真的和離了?
對這個結果,她好像在意料當中,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她的大哥不但心腸柔軟,便是耳根子也有些軟,她原以為梁氏雖會因此事而受到重罰,但也不至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憑心而論,她真的希望他們和離麼?
好像也不是,沒了親孃在身邊照顧,峰哥兒、慧兒兄妹幾個今後又該怎麼辦?母親年事已高,還能在內宅裡看顧他們多少年?靠兄長麼?他一個大男人如何懂得內宅的彎彎道道,更不可能照顧得周全。
可是,他又說了今後不會續娶,以他的性子,說出口的話那是必然會做到的。
秋棠雖然只是候在屋外,但或多或少總會聽到些,再看看沈昕顏出來後的表情,心裡也有了猜測。
這一晚魏雋航回到正房時便察覺夫人的情緒比較低落,想到方才才得到的訊息,又知夫人今日從伯府回來,不禁暗地嘆了口氣。
身為伯夫人卻長達數年私放印子錢,獲利數萬兩,此事若是被人告發,再被有心人稍稍推動,靖安伯府將滿門獲罪,憑是誰也救不得。
如今只希望他派出去之人能將梁氏放印子錢的所有痕跡抹去,否則,靖安伯府危矣!
所以說,娶妻當娶賢,便是不那麼“賢”,也要安安分分,否則,若是娶了個敗家精回來,敗了她自個兒倒也罷了,最怕還會連累一大家子。
而這一回,想來那個性子和軟的靖安伯也終於強硬了起來。
“你回來了?”沈昕顏也終於察覺屋子裡多了一個人,抬頭一看見是他,勉強揚了個笑容迎了上來。
魏雋航伸手在她嘴角上輕掐了掐:“不想笑便不笑,這般笑得難看死了!”
沈昕顏:“……”
一巴掌拍向那隻可惡的手,她沒好氣地道:“做什麼掐人,好好說話便不行麼?”
魏雋航見她終於又有了生氣,這才滿意地伸開雙臂,一副大老爺的模樣道:“侍候本世子更衣!”
沈昕顏:“……”
見她一副被噎住了的模樣,魏大老爺終於忍不住哈哈一笑,自己動手換上乾淨的常服,又淨過手,這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沈昕顏如何不知他在逗自己,嘆息一聲在他身邊坐下,悶悶不樂地道:“大哥決定和大嫂和離了。”
“你不希望他們和離麼?”魏雋航一邊品著茶,一邊問。
“其實也說不上希不希望,我與大嫂的關係一直不過爾爾,只是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的親人,乍一見她落到這般地步,終究有些不大舒服。”
“況且,峰哥兒、慧兒他們兄妹幾個年紀還小,哪裡離得了生母的照拂,日後只怕……”想到年幼的侄兒侄女,她又是一陣長嘆。
“恕我直言,梁氏犯下此等不可饒恕之罪,大舅兄只是選擇與她和離,而不是將她休棄,已經是相當仁慈的了。你可知道,此事最穩妥的處理方法便是讓當事者徹底消失,大舅兄只要心腸再狠些,直接讓梁氏病逝,如此便可徹底解了伯府之危。”
沈昕顏呆呆地望著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這般輕輕鬆鬆地說出讓人“病逝”之人,是她那個吊兒朗當萬事不上心的紈絝夫君。
魏雋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攏嘴佯咳一聲:“夫人與大舅兄都是良善之人,自然不會想到這種法子。只是,種什麼因便得什麼果,梁氏當日既起了貪念,更做下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有此結果已經是上天對她的仁慈了。夫人再想想那些因為印子錢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