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除了方碧蓉之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
方碧蓉在流放途中殺了人,必然是罪加一等,便是處斬也不是沒有可能。縱然因了這個女兒連累了整個家族,可方夫人又怎會真的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
左思右想,能想到之人除了大長公主外,再無其他了。
可如今,大長公主分明就是不想再理她們的事,她這一回也算是白跑一趟了。
待晚上魏雋航回來後,沈昕顏便將今日方夫人到府上來一事告訴了他。
魏雋航聽罷搖搖頭:“下回她若來纏你,你便告訴她,方五夫人於性命無憂。”
沈昕顏訝然抬眸:“判決下來了?”
魏雋航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只道:“官府並沒有審案,更不曾下什麼判決,今日一大早,便有人將她從牢裡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帶去了何處?你又怎會肯定她於性命無憂?”沈昕顏連聲發問。
魏雋航不答反道:“我想,若是讓方五夫人自己選擇,她倒是寧願死去……”
落到了那人的手上,從此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瞧不見盡頭,倒還真不如死了。
沈昕顏怔怔地望著他好一會兒,像是明白了什麼,只是到底沒有再問。
用過晚膳,夫妻二人便到園子裡散步消食,沈昕顏便又與他提起長子的親事。
“霖哥兒的親事,已經成了母親的心病,若是再不解決,只怕母親寢食難安。”她道。
魏雋航戲謔:“僅是母親寢食難安?難不成你便不是了?”
被他戳穿,沈昕顏也不惱,只笑著道:“我自然也是急的,只是到底比母親略沉得住氣幾分。難不成瞧著那些與你年紀相仿的一個個都當了祖父,你便不著急?”
魏雋航哈哈一笑:“我都已經當了外祖父,這祖父略遲上一遲倒也沒什麼。”
感覺到夫人嗔怪的眼神,他忙道:“此事縱是再急也急不來,你得瞧瞧霖哥兒的意思,看看他心裡是怎樣打算的。他也再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想必已經有了章程。”
“若是他不願意,你們卻揹著他選了人,這心不甘情不願,縱是訂了下來,於雙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沈昕顏自然也是想到這一層,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只怕母親那裡不好交待。”
有一點,她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便是大長公主的壽數。自魏雋航父子歸來後,大長公主的身體明顯好轉,也不曾再犯過糊塗,可她到底難以完全放心。
她甚至隱隱生出一種感覺,便是大長公主好像對自己的壽命已經有所預感,故而才會這般急著想要訂下魏承霖的親事,只想著在她闔眼之前,能夠看到長孫媳進門。
可是,當初她們相中的姑娘,早就一個接一個的出嫁了,又哪會耗到現在。故而,這回相當於從頭再來,重新將京城裡的適齡姑娘篩選一遍。
夫妻倆邊走邊小聲地說著,渾然不覺花叢後的魏承霖將他們的話聽了個分明。
魏承霖眼眸幽深,望著前方父母的背影久久不作聲。最後,發出一陣若有似無的嘆息。
方才在忠義侯府便聽了一通妹妹的囉嗦,沒想到回到府裡,又聽到爹孃為他的親事擔憂。他知道自己的親事確是不能再等了,尋常人家似他這般年紀的男子,早就已經當爹了。
想到魏盈芷的囉嗦,他不知怎的便想到了長寧郡主。
他承認,當他從妹妹口中得知長寧郡主已經訂了親,再過不久便會嫁人後,心裡便有些難言的感覺。
彷彿有些遺憾,彷彿又有些欣慰,種種感覺交織於一起,讓他無所適從。
他的親事麼……
遠處父母的交談聲順著清風徐徐地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