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蘊福先對這丫頭生了情意, 他會這般突然地請了官媒上來, 或許是受了近來越來越多人家上門求娶女兒的刺激。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將他的心意向貴妃娘娘坦白了。
“好了, 娘都知道了,近日你便暫且不要見他。”她叮囑道。
魏盈芷乖巧點頭應下:“好,我知道了。”
見她應得毫不遲疑,沈昕顏又有些憂心。
難道這丫頭至今還不開竅?
這念頭剛起,她又有些好笑。女兒開了竅,她擔心她會被不知哪家的小子哄騙去了;女兒沒開竅,她又擔心她會輕忽了未來夫君的心意。
從女兒處離開後,她便打算到長子處去,讓他尋個機會問問蘊福的打算。
到了魏承霖居住的院落,守著門外的下人見是她,連忙上前行禮。
“世子在屋裡與何人說話?”聽到裡面傳出說話聲,她止了腳步,問道。
“回夫人的話,是執墨和侍書他們。”
聽到是跟隨魏承霖在外行走的這兩人,她便不好進去了。本想離開,這才走出幾步,她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去望著緊閉著的房門,心中生起幾分奇怪的憂慮。
“世子爺近來公事是否不大順利?”回到福寧院正房,她使人喚來平硯,忙問道。
平硯略有幾分遲疑,到底也不敢瞞她:“回夫人的話,世子爺最近的差事確是辦得不大順利,好幾回都險些把自己給陷進去了,所幸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
“把自己陷進去是什麼意思?”沈昕顏不解。
“就是、就是過程有些兇險,險些傷著了自己。”
沈昕顏心口一緊,追問:“那到底傷沒傷著?”
“夫人放心,都是些皮外傷,不過幾日便好了,世子爺怕夫人與殿下擔心,故而才瞞著。”平硯見她急了,連忙回答。
沈昕顏欲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眼瞼微垂也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她重又落了座,再度問:“最近世子爺可曾與周府那邊有來往?”
“只在宮裡遇到幾回周大人,彼此打了招呼便再無他話。周府卻是不曾去過了。”
雖然得到了還算是比較滿意的答案,可她的心卻依然平靜不下來,總覺得有什麼像是不大對勁,只一時又想不出來。
“你下去吧,好生侍候著世子爺。”將平硯摒退後,她揉揉額角,靠在長榻上。
平硯是她很多年前便安排在魏承霖身邊的,為的只是將來萬一魏承霖又再度與周莞寧生出了情意,她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她並不是沒有想過耍些手段將這兩人情絲徹底斬斷,可不知為何每每生出這樣的念頭時,腦子裡便一次又一次地迴響著上輩子她死後靈魂飄蕩時聽到的那些難聽的話。
她想,要不還是再看看吧,這輩子到底有許多地方不同了,便是將來長子再度娶了周莞寧,好像也不是什麼多可怕的事。
她有夫君,有女兒,還有祥哥兒和豐厚的家底,便是將來離了長子也不至於如同上輩子那樣,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事實上,魏承霖最近的日子確是不那麼輕鬆,那慕容滔像是與他死磕上了,可著勁與他作對,初時還只是給他下點小絆子之類的,越到後面便越過份。
尤其是被他意外撞到他與周莞寧一起後,他的手段便愈發的狠了,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有幾回,他險些便中了他的算計,把小命都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