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握緊拳,沒頭沒腦地道了句:「他回來了。」
陸灼霜步伐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牢牢定在陸灼霜臉上,唇角一掀:「你那小相好伏鋮。」
第一個發現妖皇出事之人恰是漳閬,他今日本有事要找妖皇商議,才走至妖皇寢宮門口,就嗅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他在寢宮外喚了足有半盞茶的工夫都不見妖皇應答,索性推門走了進去。
又豈料想,屋內遍地是殘肢斷骸。
那些屍塊像是被野獸啃噬過一般,早已分不清誰是誰。
而他那個素來矯情喜潔的父皇,正血淋淋地躺在床上,渾身經脈被挑斷,身上每處關節都以一種扭曲且詭異的姿勢翻轉著,與伏鋮當年消失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漳閬緩緩從回憶中抽回心神,神色複雜莫名:「能將我父皇傷成這樣,他如今的修為怕是與你不相上下。」
陸灼霜一臉淡漠地:「哦。」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漳閬陡然拔高了音調:「你當年這般對他,你難道就不怕?」
陸灼霜邊走邊往嘴裡塞了瓣橘子,酸得她牙都快掉了,含糊不清地道:「我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有什麼好怕的。」
「不聽話,打一頓就是。」
陸灼霜走得匆忙,連飯都忘了蹭。
如此一來,她便只能淒悽慘慘慼慼地鑽進廚屋,去蹭小茸的水煮菜。
幸好,廚屋中食材夠,她平日裡餵養小茸也餵得講究,葷素搭配得宜,才給小茸養出一身這麼好的皮子。
牛裡脊與雞腿肉一同放入涼水中,開大火去煮,再加幾片姜去腥。
待到水沸,牛肉與雞腿皆能輕鬆用筷子插入時,陸灼霜再將雞腿撈起,丟入冰水中浸泡,牛肉則被她切成薄厚均勻的片。
趁著雞腿過冰水的空當,陸灼霜又焯了些素菜,蓮藕這些想要口感爽脆的素菜,從鍋中撈起後,統統都得再過一遍涼水,其他的,切成合適的形狀與牛肉擺成一盤。
爾後,她用為數不多的幾樣香辛料與香菜小蔥一同調了個蘸料。
可別說,滋味還挺不錯。
夜色漸濃,院中又起了霧氣。
陸灼霜端著兩盤菜,坐在涼亭中慢慢享用。
說來也是怪,平日裡她只要將肉丟到鍋中去煮,不到片刻,小茸就會搖著尾巴跑過來蹲守。
今日她都快把菜吃完了,也不見小茸的蹤影。
陸灼霜邊吃邊等待,胃都已被填滿,依舊不見小茸。
她飯後易犯困,加上連著兩覺都沒睡好,等不到小茸索性就不等了,收拾好碗筷,回到房間去睡覺。
夜裡風聲漸大,冷梅綴在枝頭暗吐幽香。
縮在被子裡的陸灼霜無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她才躺下不久便做起了夢。
伏鋮仍站在那隻堪稱龐然巨物的魘獸頭上,濃霧彌散開,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唯有伏鋮是紅。
都被折騰了兩三回,陸灼霜又豈會不明白,是伏鋮入了她的夢。
她正欲張嘴說話,下一刻,伏鋮就已逼近。
小茸正被他抱在懷裡,沒心沒肺地拿腦袋去蹭他脖頸。
陸灼霜:「……」
她沉默半晌,一臉無語地道:「把小茸還給我。」
伏鋮揉了揉小茸的腦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它本來就是我的。」
「呵呵。」
陸灼霜不甘示弱地回擊:「它花得是我的靈石,這些年來,吃的,住的,哪樣不是我的?」
伏鋮則一臉玩味地翹起了嘴角:「我那些年來吃的,住的,花的,哪樣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