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個小插曲,險些讓他們二人一同栽到海里去餵魚。
陸灼霜略顯嚴厲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想死就別亂動!」
倒不能怪陸灼霜語氣重,她如今可是背負著兩條人命在身上,稍有差池,還真可能會變作魚食。
有了陸灼霜這句話,伏鋮當真不動了,他小小一隻站在劍上,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
重新調整好狀態的陸灼霜輕呵一聲:「起!」
冷月斜掛在天際,夜裡的海靜得令人心悸,那廣袤無垠的幽深海底彷彿藏了張能夠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
陸灼霜沒由來得一陣心慌。
與她心意相通的熄染劍發出一聲清越的長鳴,爾後,箭一般沖向海的另一端。
狂風不停在耳畔咆哮,卻無一縷能夠近他們的身,專心御劍的陸灼霜更是連根頭髮絲都不曾動一動。
兩側景物飛快倒退,不消多時,那片海灘就已化作一個小小的黑點融入夜色中。
陸灼霜能感覺到伏鋮其實很緊張,可他從頭到尾都沒再吭一聲,直至熄染落地,才蒼白著一張小臉,搖搖晃晃從劍上走下來。
御劍飛行了近千里的陸灼霜自也沒好到哪裡去。
腳踏到實地的那一刻,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握著劍四處張望。
但見月華似水,清冷月光鋪滿大地。
橫亙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高聳崎嶇的礁石,視線再往後挪個五十米,便能瞧見那鬱鬱蔥蔥的樹林。
樹林與礁石的交界處一堆篝火燃得正旺,海風拂過,原本筆直上升的煙全往樹林所在的方向飄,燻得樹下那個白鬍子老頭直咳嗽。
許是陸灼霜的目光太過直白,老頭咳著咳著突然猛地一抬頭,這一抬頭恰好就與陸灼霜的視線撞個正著。
「嘩嘩嘩……」
是海浪拍打礁石所發出的聲音。
二人目光牢牢膠在一起。
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天,還是那老頭先敗下陣來。
他把自己手中那串都快烤成炭的肉往身後一丟,期期艾艾道:「霜兒啊」
陸灼霜不禁一愣。
這人是?
她飛快地在腦子裡將整篇文的內容過了一遍。
腦海中陡然浮現出這樣一段文字。
「這全身灰撲撲,從頭髮白到鬍子的糟老頭正是太阿掌門,別看他生了張喜感的圓臉,像個平平無奇的掃地大爺,在溫毓成名之前,他可是當之無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太阿掌門,既陸灼霜與溫毓的師父。
《女劍尊》全文都未提及他的真實姓名,他的存在感卻比男主溫毓還強。
總得來說,他就是個「死皮賴臉」的糟老頭,撒潑耍賴第一名,身居太阿掌門之職,卻一天天的總想著要傳位,奈何他座下五名弟子一個比一個放蕩不羈愛自由,這掌門之位傳了近千年都還沒傳出去。
陸灼霜斂迴心神,又不露痕跡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不得不誇一句,原文描寫挺貼切。
她面前這位太阿掌門還真是從頭灰到腳,灰白的頭髮灰白的鬍子再配上一身藍灰色的道袍,橫看豎看愣是看不出半點高人的風姿。他那張臉更是如同用圓規畫出來的一般,陸灼霜這輩子還沒見過比他臉圓得更規整之人。
打量完眼前之人,陸灼霜又莫名緊張起來。
除卻大師兄溫毓和五師姐洛雪封,原文中與女主接觸最多的便是這個糟老頭,她若貿然開口,指不定會被看出端倪。
陸灼霜尚在斟酌自己第一句話該說什麼,那老頭便已靠近,見鬼似的瞪著杵在一旁的伏鋮,顫顫巍巍指著他鼻子道:「他他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