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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皚突然認清一個事實:封釅脾氣挺好的。
她明晃晃地嘲笑他年紀大,他不止沒生氣,還承認地爽快,說是:“許多事的確都力不從心了。”
當晚放她睡了一個安生覺,翌日沒怎麼搭理她,早早便出去狩獵了。
她樂得清閒,將閨中最親密的友人召到行宮相見。這密友同時是她舅家的表姐,但只比她早出世幾個月,倆人一直情同手足。
表姐出閣時,她正在孕中,都沒機會出席。彼時封釅真的把她看得特別緊。
她說起昨日的事時,實在聽不下去了,表姐輕咳一聲,“咳,別張口閉口老男人了。”
“我清楚,忍不住想解解氣罷了。就算他更老,甚至是個糟老頭子了,這等身份,我還是得百般討好他,就像從前討好他哥那樣。”
表姐嗔她一句:“你這是多……”不待見陛下啊,還令太上皇無辜受害……“看你們表現地挺恩愛的呀。”
“是啊。表現地。”薛皚道,彷彿聽到了表姐隱了未說出口的話:“若是你知道他對我做過什麼,就會清楚我為何不待見他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至於為何……全天下的人似乎都知道。”
“但並非全貌。而且人們怕是都以為我跟他是勾搭成奸的。”
“皚皚!”表姐顧不得貴女的矜持,身軀前傾越過橫在兩人中間的小案几,將指抵在她唇上,“這件事沒人敢深想。”
“你受大委屈了,可越是受了這等委屈,有的東西豈不越該爭取一下。”
薛皚是這樣認為的,人該向前看,無論是處於多壞的境地,都要拼命爭取更好的。何況她這算什麼啊。
“陛下這樣的老男人,還是有不少小姑娘惦記著的,你留意了。”
薛皚面上卻不以為意,“天要下雨,他要納妃立後,我哪管得著。”
心裡早翻騰起波浪來,一個個惦記惦記,當她這個已經育有一雙皇子的貴妃是死的麼。
晚間,她留表姐一道用膳,表姐道:“你不等陛下?”
“不差這一會兒。”
侍從來遞訊息,陛下是今日狩獵的魁首,
於是表姐又問她一回:“真不怕差這一會兒?”
“有什麼好怕的。”
“同你敘舊,我也不差這一餐飯的工夫。”
“同你,我差。”
表姐只有留下。
薛皚現在處於一種兩相矛盾的狀態中。她的確有點爭取什麼的雄心,但又隨時能破罐破摔將一切拋下。她隱約清楚封釅這個足夠離經叛道的人,能幹出直接立她為後的事,而且恐怕也真有點這打算,畢竟她不懂事地撒撒氣,他主動把鳳印從太后那兒撬了來給她,拖著不立她針對的無非是她一人,想吊著她的胃口,教她多討好討好他。
這點算是於她有利的隱約的想法越清晰,她反而越陷於破罐破摔的狀態中,極其厭惡他的不坦誠。
再就是更根本的一件事,比起男人,她的確更稀罕閨蜜。男人如衣服,不合適或者不待見了就換,姐妹如手足,手足是長在身上的。
雖說身份壓制著,封釅這件衣服她等閒換不得,許多事她人還要聽憑衣服擺佈。
封釅回來的時候,侍從稟報說貴妃正在練舞。
他還沒聽說過她練舞,當即就過去看她。他知道她近來練舞很勤,不過她不想讓他知道,他也就表現得不知道。
薛皚長髮披散了大半,著一襲苗疆形制的衣服,暗紅色布料襯得她膚如冰雪。
她用的也不是什麼飄然若仙抑或靈動活潑的動作,一姿一態都偏緩慢,卻頗炫技,都是些很考驗身體柔軟度的姿態。
她明明裹得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