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只見十七一手還捉著一隻羽毛五顏六色的奇怪大鳥。十七彷彿根本沒察覺到旁邊有人,只是機械而緩慢地挪動著向前,胳膊連動都動不得,一手卻還是牢牢扣住那大鳥。
宋元澈目光掃過十七臉上,看到那與自己極為相似的容貌,不禁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喜旺看他皺眉,小心問道:“公子,您疼得厲害麼?咱們不如這就回府吧,讓傅大夫或者黑黑戈及給您瞧瞧這傷處。”他一邊收著傷藥,一邊小聲嘀咕道:“公子便是心善。若不是您熟悉此地,帶人找到這裡來,不知道那惡女人還要在山裡困多久呢。她倒好,見了公子,不說一聲謝字也就罷了,反倒出手傷人——普天下哪有這個道理?”他瞪著遠處與羽林軍匯合來的燕灼華,言語中頗為憤憤不平。
宋元澈當日傷後失血頗多,這半日從宋府入深山也奔波許久,最後又受了燕灼華這一記,臉色便從慘白中透出灰氣來。他閉上眼睛,低聲道:“回去吧。”
帶著羽林軍來尋燕灼華的,正是羽林軍頭目修鴻哲。
“屬下護衛失職,還請殿下重重責罰。”修鴻哲單膝跪地,深深低下頭去。
燕灼華擺擺手,跟著羽林軍而來的朱瑪爾與丹珠兒早已迎上來。
丹珠兒更是熱淚盈眶,一面用絲帕為長公主殿下擦著額角臉頰的灰塵,一面啜泣道:“滿天神佛保佑殿下平安歸來,這番定然遭了大罪了。好在有驚無險,不然太后娘娘定然要讓奴婢等人給殿下陪葬不成……”
這話說得不成體統,朱瑪爾清了清嗓子,提醒丹珠兒住嘴。
燕灼華見了這些人,也放鬆下來,劫後餘生自然有一番喜悅。她接過朱瑪爾遞過來的水囊,慢慢飲了一口,先對修鴻哲道:“起來吧,這次不怪你。”
是宋元澈蓄意要害人,尋常護衛誰能防備得住?更何況又在他家地盤上。只是這人今日既然還來尋她,昨夜那夥人也說“捉活的”,想來宋元澈並不是要取她性命。
甘甜清涼的水潤過乾渴的喉嚨,順著胸腔一路涼涼落下去,將燕灼華一身的燥意都帶走了。
早有羽林軍扛了藤椅過來,上面還鋪了杏黃色的軟墊。
燕灼華便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上了藤椅,由羽林軍扛著往山外走去。雙腳一騰空,渾身都是一輕,燕灼華舒服地吐了口氣,半闔著眼睛歇息了片刻,忽然好似午夜驚夢般直身向後望去。
丹珠兒就在旁邊扶著藤椅走著,見到燕灼華動作,忙關切問道:“殿下可是有吩咐?”
燕灼華回首望去,只見蒼茫巍峨的群山上,繁複茂密的森林中蜿蜒出一條小河來,河兩旁的黃土地上生著沒膝的野草;夏風吹得野草往一邊倒去。
深深淺淺的綠色中,卻已空無一人。
“殿下?”丹珠兒見燕灼華只是發呆,心中擔憂,小聲又喚了一句。
燕灼華驀地回過神來,心中一驚,急聲問道:“十七人呢?”
“十七公子?”丹珠兒愣了一愣,眾人找到長公主殿下,都欣喜無限,誰還顧得上一個奴隸的下落。她茫然地看向朱瑪爾,見她只是搖了下頭,便知道不曾找到十七。
丹珠兒便柔聲道:“殿下,十七公子那日也是墜崖不見了。羽林軍既然能找到殿下,想來也能找到十七公子,殿下便放寬心先回南安休養吧……”她這是擔心燕灼華脾氣上來,定然要在這裡等羽林軍找到十七再一起回去。
雖說貴為公主,不太可能會對一個奴隸如此上心;畢竟燕雲熙與方瑾玉那對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然而丹珠兒想到自家長公主殿下與十七站在木蘭離宮牆外合歡樹下說話的情景,就是莫名地有這種憂慮。
燕灼華知道丹珠兒想岔了,不及解釋,便令扛著藤椅的羽林軍停下來,“速往來路尋去——十七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