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抿了嘴巴,就拉著於嘉茹往邊上靠了靠。
我站著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躺在床上的梁譯權,他的嘴巴微微的張著,雙目微微的閉著,臉色呈青黃色,頭上依舊是那頂黑色的帽子。大床另一側的儀器都已經停止了運作,並且也已經關閉了,所有的護士和醫生分兩排站在一旁,均面色沉重,並且看起來還滿目愁容。
說起來這梁譯權死的也有些突然,由著我們是被事後通知才來的,這梁譯權去到底多久了,在我們來之前發生過什麼,都是不得而知的。我暗暗的用餘光掃了這裡所有人一眼,除了小叔看起來有點氣呼呼的,其他都十分正常,均是沉著一張臉,低著眼眸,抿著唇,不說話。
之後,整棟別墅的燈都亮了起來,別墅內所有的傭人都動了起來,到處都是急促的腳步聲,上上下下,似乎在佈置靈堂。蘇孟趴在那兒哭了很久,直到兩個兒子上去拉她,她還像個瘋子一樣要撲過去抱住梁譯權。我站在一旁,看著梁竟和梁宸把她從我身邊拖出去,我稍稍側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滿是悲痛,臉上全是眼淚,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已經崩潰了一樣,要不是這兩個日子拖著,她整個人就癱在地上了。
就當我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就斜了過來,那目光裡帶著一絲兇狠,我想再看清楚一點的時候,她已經將雙手捂住了眼睛,張著嘴巴很痛苦的哭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就有人來給梁譯權穿衣服,我們依舊站在一旁看著,我看到他的身子被抬起來的時候,黑色的帽子脫落,露出了光溜溜的一顆腦袋,原來頭髮已經掉完了。
傭人們的動作很快,大廳很快就收拾出來,並佈置成了靈堂,我想這些東西很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準備好了的,梁家的葬禮多半還是按照了國內的老習俗來的,等梁譯權穿好衣服之後,有人就將水晶棺材抬了上來。
這整個過程我都在一旁看著,於嘉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她大概也是被一種悲傷的氣氛所感染了,梁譯權的遺體從我們身邊抬出去的時候,她竟然哭了。明明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人,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咬著牙哭的樣子,看著真叫人心疼。
我想這大概是體內血緣來起作用吧,我吸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了。這一路下去,蘇孟也是做足了戲,一路哭鬧下去的時候,梁景並沒有去攔著,僅僅只是跟在後面,我跟於嘉茹走在最後,他走在前面,我們中間隔著幾個人,但影影綽綽的,我還是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於嘉茹哭了一會就不哭了,把人弄到樓下大廳之後,蘇孟跪在棺材邊上又哭了好一會,大伯他們則在一旁跟醫生交流,我費力的聽著,大約知道他們好在還在說梁譯權忽然去的事情,頗有點刨根問底的意思。但醫生只說,他們也無法確認死亡時間的,梁譯權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後,所以其實這也不算突然。
他們又爭論了幾句,但最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正當他們說著的時候,蘇孟忽然衝著這邊叫了一聲,“大哥!您還要堅持以為是我弄死譯權的嗎?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了,我有什麼好處!”蘇孟帶著哭腔,身板挺得筆直,雙手依舊抱著梁譯權的水晶棺材,雙目通紅的看著這邊。
“你大哥也就是問問,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自從三弟生病以來,你就一直控制著他,你進這家門就費盡心機,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現在甚至都懷疑三弟的病就是因為你才會越來越嚴重的!”這會說話的是大伯母,同樣帶著哭腔,可這會臉上已經沒有眼淚了。
“哎,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三哥死的真慘,連我們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三哥,你要是被人故意弄死,就託個夢告訴我們……”四嬸也趕著熱鬧過來插上一句。
蘇孟依舊跪在那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目光一點一點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