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就嫁給他,是因為想要給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現成老爸,我爸平常話少,但對我媽可謂真心。”
他對著我微微的笑著,很平靜的闡述著這件事。此刻,我倒是分不清楚,他發紅的眼睛,究竟是因為喝酒的緣故,還是這件事對他有一定的打擊。
我稍稍愣怔了一下,我沉默了一會,才說:“可以做親子鑑定,口說無憑,到底是,還是不是,一查就知道了,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猜來猜去的,弄的最後大家都傷心。”
“現在就已經足夠傷心了,我爸本身就是那種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裡的人,一旦爆發,那便沒什麼挽回的餘地,這個親子鑑定做跟不做其實沒什麼區別,查出來是是親生的他就會高興了?他覺得自己很愚蠢,覺得自己當了幾十年的擋箭牌,當了幾十年的現成老爸,當了那麼多年夫妻,竟不過就是個代替品。”
“昨天摔門而出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露面。給他打電話也不接,人也是死活找不到。呵,就算想做親子鑑定都找不到人,我想他大概是不想再回這個家了。”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之後,就往後退了好幾步,彎身坐在了花壇前的臺階上,然後從身上挖了一包香菸出來,點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直到地面上鋪滿了菸蒂。
“也許你可以問問你媽。”我說。
如果她能老老實實的說,我就不用去找人查。”
我們之間隔著一條路,我並沒有走近,只是站在車邊,看著他一根又一根,沒完沒了的抽著煙。不知怎麼的,我忽然覺得我們這些個人也挺可悲的,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卻將我們這幾個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滿世界找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們種下的因,卻讓我們來承受這個果。不斷的給我們粉飾太平,可真相卻是那麼醜陋不堪,讓人接受無能。其實這樣也好,起碼不需要我一個人去承受這些,拉下許許多多墊被的。
我走的時候,他忽然同我說了一聲對不起,也不知道在對不起什麼,我稍稍愣了愣,並未回答他什麼,就直接上了車子離開了。回到家,我才發現自己沒吃東西,看到梁景才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大抵是我的表情有些木訥,他見著我就問:“做什麼去了?”
我脫了外套,靠著他坐了下來,歪著頭想了好半天,才說:“方琴在鬧離婚,所以我就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我說著,就轉頭看向了梁景,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我看了好一會,他都有些無動於衷,目光落在電視螢幕上,神色淡然,過了好一會,才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腿,說:“別人的家室你少管,如今你跟於嘉禾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憑什麼身份去管他們於家的事情,你連自己都管不好,就省省心吧。”
我撇撇嘴,看了他一眼,就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梁景的身上鮮少帶有酒氣和煙味,就算是應酬完了回來,那種氣味也很淡,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看他們這次吵的還挺兇的,看起來好像真的會離婚,平時看於伯伯還是很溫和的一個人,真沒想到鬧起來也那麼兇悍。”
他側目看了我一眼,眼眸深邃,默了一會,忽的側了一下身子,抬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我的頭髮,目光在一瞬間溫和了不少。我原本以為他總會跟我說點什麼,但他並未多說,而是很自然的就將話題給轉開了。
因為正在他開口之際,我的肚子忽然叫了一聲,他看了我一眼,皺了眉,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廚房裡有食材,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再說吧。”
想想也是,我看了他一會,就笑著點了點頭,打算起身的時候,他又摁住了我的手,模樣真誠的說:“我也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