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暉在門口站了一會,才稍稍整了整衣服,走了進來,臉上十分勉強的扯了個笑容出來,明知故問:“怎麼今天就出院了嗎?”
我坐在床沿上,將一些東西收拾進包包裡,笑著聳了一下肩膀,“是啊,幸好我命比較大,沒被打死,也沒被蛇咬殘廢,還好好的留著一口氣呢,真是讓你失望了。”
我垂了頭,將東西都收拾好了,便站了起來,走到了梁景的身邊,挽住了他的手。顧暉是一個人來的,身邊什麼人也沒帶。據說顧唯一被拘留了兩天之後,由律師保釋了出去,如今呆在家裡,沒什麼人身自由。
想來想去,他如今來找我,恐怕也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這幾天,這一家子一定不好受,進出警局恐怕也成了家常便飯了。
他看了我們兩眼,臉色變了幾變,片刻之後,才像是撐起了一口氣,衝著我揚了揚唇,道;“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聊聊。”
我想了一下,相較下來,總歸還是我比較佔優勢,就算要單獨聊聊,我也沒什麼好怕的。我也不避諱,就讓表姐他們先去外面等我,然而梁景顯然是有些不放心,我勸了許久,才將他弄出去。
等病房裡就只剩下我跟顧暉的時候,他強端著的架子才落了下來,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一會摸摸自己的下巴,一會摸摸自己的鼻子,似乎這件事特別難開口。這會也沒什麼事情,我有的是時間等著他好好組織語言來求求我。
我往後退了兩步,彎身坐在了床上,雙手交疊放在了腿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必站著那麼拘謹,好歹我們也是父女兩,放輕鬆點,只要是我能幫的到的地方,我會盡力幫幫,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顧暉仔仔細細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看清楚,我這話裡的意思是真的還是假的。沉默了一會,可能是我的笑容很無害,只見他好像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清城,既然你還認我這個爸爸,這次綁架的事情,你能不能不再追究了?能不能跟警察說,你記錯了,你也不知道那些綁匪是誰。你也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了。”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對著警察說謊?讓兇手逍遙法外?”顧唯一跟那個黑老大的對話,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顧唯一是用顧暉的名義,僱傭了這幫人來抓我,可這一次,我並沒有將顧暉供出來,我只說了顧唯一。所以,他現在是為了顧唯一來求我了?
“清城,綁架罪很重的,如果罪名成立,輕的也要判刑三年有期徒刑!說到底唯一跟你是姐妹,你何必要做的這樣絕?”
我冷不丁笑了起來,這一笑,倒是讓顧暉愣了一下,他皺了一下眉頭,便又冷了語氣,道:“你也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們手裡,現在那份遺囑還在做司法鑑定,你如果……”
“算了吧,就算做了司法鑑定又如何?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想著替顧唯一求情?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傻還是蠢,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賭一賭,顧唯一在這次的事情中究竟會不會出事。爸,你是不是忘記了,真正的僱傭者是誰了?”
顧暉的臉色驚變,臉色發白,緊緊抿了嘴巴,一時間便沒了聲音。我看著他微微的笑,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站住,伸手替他理了理頭髮,笑道:“虎毒還不食子,可您呢?那時候您一定是想我死吧,你以為我死了,你乾的那些‘好事’就會永遠塵封?爸,您就真的不怕,顧唯一為了自保,起來反咬你一口嗎?您就真的相信,她是您的親生女兒?”
“您現在來求我放手,其實也是害怕她會在最後關頭反咬您一口吧。”我輕輕挑了一下眉,走到他的身旁,側頭看著他臉上那種糾結的表情,笑了笑,“我們要不要試試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您的女兒。”
他猛地側過頭,厲聲道:“別以為你說這麼兩句,我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