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急促而沉重,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神經,彷彿催命的鼓點。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平靜,說了聲“進來”。
門開了,是劉會計,她臉色蒼白,手裡捏著一疊檔案,嘴唇微微顫抖著。“穆經理,銀行…銀行又來人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不用問我也知道,又是來催款的。自從周老闆撤資後,銀行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三天兩頭派人上門,每次都催得更緊。
幾乎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焦急的劉會計。他徑直走到我們面前,面無表情地遞上一張檔案:“穆經理,這是最新的催款通知,請您過目。”
我接過檔案,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上面的數字觸目驚心,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柏寒川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他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銀行催款員走了之後,我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柏寒川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摟住我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他的話語雖然溫柔,卻無法驅散我心中的恐懼。我知道,我們現在就像走在鋼絲上,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西裝革履,神情冷漠。他是我們基地的原材料供應商代表。
“穆經理,我們周老闆交代了,從今天開始,停止對貴基地的所有原材料供應。”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強忍著心中的絕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這位先生,我們一直都是按時付款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男人依舊面無表情,“這是周老闆的決定,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我苦苦哀求,甚至放低姿態,提出可以提高採購價格,但對方依然不為所動。最終,他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請您另尋供貨商吧”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陷入了死寂,我和柏寒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絕望。
突然,辦公室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夾雜著員工們的議論聲。柏寒川走到窗邊,向外望去,臉色驟變。他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柏寒川身後,心亂如麻。還沒走到門口,嘈雜的議論聲就清晰地傳入耳中,像針一樣刺痛著我的神經。
“聽說周老闆撤資了,咱們基地是不是要倒閉了?”員工甲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掩蓋不住語氣中的恐慌。
“可不是嘛,連原材料都斷供了,這還怎麼幹下去?”員工乙的聲音帶著哭腔,聽得我心裡一陣酸楚。
“我聽說隔壁的李家村正在招工,要不咱們也去試試?”
“唉,要是基地真的倒閉了,咱們可怎麼辦啊……”
員工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潮水般湧來,將我淹沒。我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柏寒川猛地推開人群,厲聲喝道:“都幹什麼呢!不好好工作,聚在這裡議論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員工們低著頭,不敢看他,卻依然掩飾不住臉上的焦慮和不安。
我強打起精神,走到他們面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大家不要擔心,基地遇到了一些暫時的困難,但我們一定會克服的。請大家相信我們,也相信自己,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我的話語雖然堅定,卻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看著員工們擔憂的眼神,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回到辦公室,劉會計已經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