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人處理戰後宜州城諸事。”程紹禟緩緩地又道。
“為什麼?大哥,為什麼我不能去?”小穆一聽便急了。
“你是不是怕我對唐大哥下不了手?”
程紹禟搖搖頭, 有幾分悵然地道:“我只是希望, 當日的兄弟情誼至少不要悉數褪去。”
小穆怔了怔, 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希望至少保留著自己與唐晉源的兄弟情誼,唯有如此,才能為當日鏢局的兄弟情誼留下一分實實在在的見證。
“我明白了,我會留下來協助龐大人,大哥你要一切小心,記得不論何時,嫂子與小石頭還在京城裡等著你回去。”
程紹禟頷首:“你先回去歇息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那我先走了,大哥也記得早些歇息。”
待小穆離開後,程紹禟垂下眼簾。
與齊王此仗,只許勝不許敗。否則,他再無顏面對身後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更無顏面對金鑾殿上一再寬恕自己的君王。
這一晚,離島上的齊王府書房燭光通明,齊王召集心腹臣下商議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朝廷大軍來勢洶洶,不知諸位可有退敵之策?”齊王身上穿著並不名貴的衣袍,經過多年的風霜,臉龐也褪去了曾經的白淨,便連曾素為人所稱頌的溫文氣度,也被沉穩冷然所取代。
離島畢竟只是一個小島,島上物產不豐,只是因為天然的地理位置,遠離了中原的種種紛爭,只是生活條件不說與京城相比,便是比之他的封地長洛城也是遠遠不及。
眾臣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時誰也想不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計策,便是晏離也只是皺著雙眉並沒有說話。
“程紹禟的大軍雖有勇不可擋之名,可畢竟中原與離島隔江望海的,在陸地上驍勇,在水上卻又未必了。”有人遲疑著道。
“非也,在宜州時,程紹禟的大軍便已經展現了水上作戰的厲害,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雖是如此,只咱們這些年來也一直在防備著朝廷會派兵前來,便是兵力不及他們,防守之力卻還是有的。”
“若僅是靠防,又能防得了多時?朝廷大軍一日不退去,咱們便一日不得安生,姓萬的老匹夫不定還會使什麼么蛾子出來添亂。”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齊王皺著眉,望向一言不發的唐晉源:“晉源,你的意思呢?”
唐晉源抿了抿薄唇:“此仗是免不了的,以我對程……紹禟的瞭解,此番若不能攻下離島,他必不會善罷甘休。”
再相見之日,便是生死決戰之時。這些年來,他一直記得當年割袍斷義時,程紹禟說出的那番話。
故而,這一回,誰也避不過去,必是要切切實實地有個了斷。
齊王有些不甘,可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此仗確是無法避免。
眾人討論了大半宿,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齊王揉揉額角,無奈地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大家都很清楚,以他們的兵力,根本無法抵抗朝廷的大軍,縱是一時佔著地理位置優勢能抵擋一二,時間若是長了,終有支援不住的時候。
便是晏離也沒有想到朝廷的大軍也來得這麼快,本以為至少要三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走出書房,他仰頭望望夜空,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以如今齊王的兵力與朝廷大軍對戰,不亞於以卵擊石,根本毫無勝算。
當年他在兩軍陣前以恩挾報,逼著程紹禟放了齊王,這一回程紹禟恩義兩消而來,自然是全力以赴。
“先生素有足智多謀之譽,難不成此番對著即將到來的朝廷大軍竟也是束手無策麼?”身後忽地響起了女子的聲音,晏離回頭,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