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禟詫異,難得見她這般緊張兮兮, 一副心虛的模樣, 不禁有幾分好笑, 連忙忍住了, 清清嗓子道:“你且先一一道來。”
“當年小穆不是拿了一個箱子過來麼?後來你把它藏到了地窖裡頭,此事你可還記得?”凌玉想了想,決定豁出去了。
程紹禟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事隔多年,他都險些快要忘記此事了,當年因為那隻箱子,滿鏢局的兄弟無端端入了獄,吃盡了苦頭,險些把命都丟在裡頭了。
雖然不知那箱子裡頭放著的是什麼東西,可直覺告訴他,必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故而當小穆把它交給他說,他想也不想便把它封存了,就讓裡頭的秘密長埋地下。
“你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他皺著眉問。
“我、我前、前段時間把、把它翻出來了……”凌玉硬著頭皮坦白。
“你把它翻出來了?好端端的你翻它做什麼?”程紹禟吃了一驚,一見她心虛得也不敢望自己,心裡頓生一個不好的念頭,“你不會把它開啟了吧?”
“好、好像是的呢……”凌玉結結巴巴地回答。
“什麼?!你、你讓我該說你什麼好!”程紹禟又氣又急,音量也不知不覺地拔高了幾個度。
凌玉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藏在身後的那本手札遞到他跟前,小小聲地道:“還、還發現了這本東西,看到了裡頭一個天大的秘密。”
程紹禟臉色都變了。
當年因為那隻箱子,賠進了整間鏢局,甚至連新任的總鏢頭之死,也與此物不無關係,當年的他們甚至連箱子裡頭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便能遭此大罪,如今把開了箱子,還發現了裡頭一個天大的秘密,這豈不是代表著又要惹上麻煩了?
他接過那本手札,深深地呼吸幾下,恨恨地瞪了凌玉一眼,想要訓斥她幾句,可一想到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也無用,乾脆作罷。
“你不看看麼?”見他只是拿著那手札,卻沒有翻看的意思,凌玉低聲問。
程紹禟皺著眉頭,片刻,動手拆開包著手札的布巾。
罷了罷了,她都已經看過了,他若是不看,萬一將來有個什麼事,豈不是做了糊塗鬼。倒不如便看個分明,若真有個什麼萬一,他自一力承擔下來便是。
只是,當他看清楚裡面所記載的內容時,大吃一驚,總算是明白方才凌玉為何說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了。
這何止是簡單的秘密,是皇室醜聞,更是先帝的罪孽,萬一落到有心人手中……
他‘啪’的一下合上手札,正色地道:“小玉,你且答應我,不論什麼人問你,你都不知道有這麼一本手札的存在,更加不知道里面記載的是什麼內容!”
凌玉不解,細一想,便明白他是打算獨力將此事承擔下來,惱得用力跺了跺腳:“明明已經看過了,怎能當作是沒看過?!況且,當日齊王便是為了得到這東西,才擄了我去,我甚至還跟陛下提起了這本手札,如何能反口說自己不知道有這東西的存在,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程紹禟大驚:“陛下和齊王都知道這手札的存在?!”
“這是自然!”凌玉當下又一五一十地將齊王為得到這本手札,幾次三番到楊素問家中遍尋不著,後來便將她挾持而去,逼著楊素問交出手扎等事告訴了他,末了又道,“當日我與陛下從齊王府逃脫時,途中也曾與他說過這些,他也知道了手札的存在。”
程紹禟眉頭都快擰到一處去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所以,齊王是從麗妃口中得知陛下身世存疑,後來便又查探到先楊太醫手中有這麼一本手札,以為這裡頭必有著能證明陛下非皇室血脈的關鍵證據。
陛下想必也對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說不定還真的以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