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心中微惱,如何不知他在挑撥。
太子如何在百姓口中聲譽不佳,他卻偏偏說自己頗得百姓讚譽,還讓自己與太子分享經驗心得?這不是存心往趙贇心口上扎針麼?
果不其然,趙贇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二皇兄言重了,我又如何能與幾位皇兄相比,尤其是二皇兄,禮賢下士,追隨者眾……”他點到即止,便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些日子不見,四皇弟的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倒真讓為兄刮目相看啊!”魯王似笑非笑地道。
對上首四位皇子的明爭暗鬥,朝臣們心知肚明,只是也只當瞧不見。
大殿內自有宮中侍衛守護,程紹禟只作為太子的隨從侍立他的身後,聽到魯王提及齊王時,下意識便望了過去。
原來他便是傳聞中的齊王,也就是當年曾從青河縣大牢裡把自己救了出來的那位。
也是到了太子府後,他才聽聞齊王生母麗妃原是與先皇后相交甚好的表妹,在先皇后懷有身孕時還曾進宮陪伴過她一段日子,待太子出生後不久,麗妃便也被診出懷有了身孕,孩子的生父不是哪個,恰恰便是天熙帝。
進宮陪伴自己的表妹不知什麼時候與皇帝勾搭上了,先皇后如何不惱,雖然最後還是同意讓她進了宮,只是這姐妹情份卻也算是徹底斷絕了。
他想著,太子一直不喜齊王,想來也有這個原因所在。
動聽的樂聲忽在殿內響起,十數名體態輕盈的舞姬款款而入,揮舞著長袖踏歌起舞,時而旋轉,時而跳躍,飄飄似仙,再配以那柔媚勾人的淺笑,讓殿內不少官員都看直了眼睛。
尤其是韓王,死死地盯著領舞的那名女子,看得目不轉睛,連手上拿著的酒杯掉到了膳桌上也沒有察覺,還是他身邊侍候的宮女連忙上前拭去酒漬,動作利索了給他換上了新的乾淨酒杯。
天熙帝‘修道’多年,倒是比不少人還要鎮定幾分,只是眼中也帶著欣賞,長指跟隨著樂聲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輕敲著御桌,偶爾還似是輕哼幾句。
“這些女子個個都長得跟仙女似的,說不定一場宴席罷了,三弟妹還能又添幾位妹妹呢!”魯王妃掩嘴輕笑。
韓王妃臉色難看,如何沒注意到韓王那如同色中餓鬼的模樣,又羞又惱又恨,便是對著魯王妃的取笑也說不出什麼來。
“添幾位妹妹算得了什麼?倒不如似二皇嫂這般,一個月內添兩三個兒子呢!”齊王妃不緊不慢地道。
魯王妃臉上的笑容當即便僵住了,輕哼一聲,卻不敢再說什麼。
一個月內添三個兒子自然是好,可若這三個都是庶子,那便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了。
韓王妃感激地望了齊王妃一眼,可對方卻沒有瞅向她,低頭啜飲著茶水。
太子妃裝聾作啞,反正只要妯娌幾個聚到一起,必然會含沙射影、棉裡藏針地你來我往一番,好在她位尊,她們再怎麼也不敢扯到她頭上來。
殿內樂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殿中舞姬旋轉的速度不停加快,眾人只看得眼花繚亂,卻也不捨得移開哪怕半分視線。
程紹禟對殿中的歌舞視若無睹,盡責地注意著殿中動靜,突然,他只覺眼前寒光一閃,離天熙帝最近的那名舞姬忽地凌空一躍,手中竟不何時抓著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劍,正正朝著天熙帝刺過去……
“刺客,危險!”程紹禟高聲示警,人卻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舞姬飛撲過去,凌空擊出一掌,重重地擊中那舞姬的右肩。
那舞姬吃痛之下手一鬆,短劍便掉到了地上。
殿中的侍衛也反應了過來,‘護駕’的叫聲此起彼伏,見有十數名宮中侍衛圍了過來,程紹禟立即便飛往趙贇身邊,順勢將一名朝趙贇殺去的舞姬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