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會仔細斟酌,可太子卻毫無顧忌,因為聖旨是以天熙帝的名義頒下的。
當然,下旨之前,太子必是想方設法徵得了天熙帝的同意。
至於他如何徵求天熙帝的意見,又是如何讓口不能言,半身不遂的天熙帝同意的,朝臣們便是再怎麼忖度也無用。
此時,太子甚是體貼地輕拭去天熙帝額上的汗,絲毫不理會他憤怒的神情。
“太醫都說過了,父皇此疾最忌動怒,需得靜心休養,如何朝廷大事有兒臣為父皇分憂,父皇又有什麼好放心不下的?反正這江山遲早也是要交到兒臣手上的,不是麼?”
天熙帝喉嚨發出一陣‘嗚嗚啊啊’的異響,右邊手腳掙扎得更厲害了,可趙贇卻恍若不見,繼續道:“父皇如今身邊離不得人,兒臣已經請麗妃娘娘過來侍奉父皇,麗妃這麼多年來潛心禮佛,身上自帶一股可讓人安神息怒之氣息,最是適合侍奉父皇左右不過了。”
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了女子的腳步聲,他抬眸掃了來人一眼,淡淡地喚:“麗妃娘娘。”
“太子殿下!”麗妃穿著打扮相當素淨,神情亦為平和。
“孤自小便聽聞麗妃娘娘最會照顧人不過,當年母后懷有孤之時,也是多虧了麗妃進宮陪伴,便連彼時的父皇,麗妃娘娘亦能一併侍奉妥當。”
“此番父皇染疾,想必以娘娘之能,必能好生侍候,父皇病情能否好轉,全然要看娘娘了。”趙贇似笑非笑地道。
麗妃呼吸一窒,垂下眼簾,低低地道:“不敢當太子殿下此話。”
趙贇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話,一拂袍角便離開了。
而齊王亦很快得知了趙贇此番安排,一時惱怒至極。
母妃深居簡出多年,從不與人爭寵,亦不主動往父皇跟前湊,只安安靜靜地禮佛。
如今父皇出事,趙贇喚哪個不好,偏要打擾母妃清靜,這打的是什麼主意,難道還當他不知道不成?
倒是晏離頗為憂慮地道:“太子得權,如今又拿麗妃娘娘作筏,只怕意在殿下。”
魯王倒臺,韓王素來又是根牆頭草,早已迫不及待向太子表了忠心,成年皇子當中,便只餘下一個齊王。
齊王自然不會對他明言當年先皇后與麗妃之間的那些往事,只含含糊糊地應付過去。
所幸晏離也沒有太過於在意,皺著眉又道:“殿下如今應想法子回到封地,京城是個是非之地,實不宜久留。”
齊王有些遲疑:“如今母妃……本王一走了之,又豈能放心得下。”
“有那樣一層名分在,太子殿下自是不敢對娘娘不利,殿下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想法子儲存自己。”晏離又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