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二王聯手於長洛城率先舉起反對新皇的旗幟。
長洛城齊王府中,晏離仰望星空,掐指一算,喃喃地道:“帝星相爭,奇哉怪也……”
自三年前始,他便已經看不透星象,今夜不過是心血來潮,夜觀天象,沒想到竟又讓他看分明瞭。
正捧著乾淨衣物從一旁經過的凌玉恰好便聽到他這話,眼眸微閃。
帝星相爭?可是指新皇趙贇與齊王趙奕?
想來應該是了,畢竟一個是這輩子的皇帝,一個是上輩子的皇帝,可不就是兩顆相爭的帝星麼?
“快些,王妃那還等著呢!”見她停下了腳步,前頭的侍女不耐煩地催促道。
凌玉抿了抿雙唇,一言不發地加快了腳步。
兩個月前,她逃離齊王府時不慎遇上正欲逃出京城的齊王,被他順手抓了來,一路上九死一生才終於抵達長洛城。
期間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是看到一路上的生靈塗炭,她又苦笑著放棄了。
跟著齊王的人馬,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一旦逃了,別說回到京城,只怕在半路上怎麼死也不知道。
終於,這輩子仍然是這一年,中原爆發了戰亂。
齊王雖是抓了她來,但倒也沒有為難她,只是把她扔到了下人處。後來不知為何,齊王妃又把她調到了身邊侍候。
如今,她便是齊王府院裡的一名普通侍女,齊王妃不知出於何種心思,並沒有明言她的身份。
而當日齊王從京中王府帶出來的侍女,均死在了路上,故而如今在長洛城中的齊王府後宅,知道她身份的只有齊王妃與齊王側妃映柳。
不錯,齊王豎起反旗後不久,便將映柳從侍妾提到了側妃,畢竟映柳肚子裡還懷著他的骨肉,又跟著他一路出生入死地逃到了長洛城,這名份確是應該變一變了。
第89章
到了正屋的時候, 她便看到映柳正向著齊王妃行禮問安, 而齊王妃安穩地坐著, 正端過茶盞吹了吹氤氳的熱汽, 相當坦然地看著映柳挺著幾個月大的肚子艱難地向自己行禮。
這樣的一幕凌玉並沒有少見,論理妾室有孕,正室為表示大度以及對子嗣的看重,一般會免去她每日的行禮問安,可齊王妃卻是個獨斷獨行的性子, 把這妻妾間的禮節拿捏得死死的。
凌玉不清楚映柳可曾私底下向齊王訴過委屈,又或是齊王可曾替她出過頭,反正最終一切還是照著齊王妃的意思,該守的規矩還是該守。
“王妃。”她上前去向齊王妃行了禮,又朝映柳福了福身,便聽齊王妃蹙眉問,“這去取衣裳之事, 何曾輪到你去做?掌事之人呢?”
見齊王妃已經沉下了臉欲使人去喚掌事嬤嬤,凌玉忙道:“娘娘誤會了, 是我覺著閒著也是閒著, 不如便找些事做, 這才主動提出幫忙。”
這也是她覺得有些不自在的地方,齊王妃把她調到了身邊, 但是卻又沒有讓人安排她差事, 讓她生出一種非主非客非僕的不適感來。
只是她也不是那等不識抬舉的, 知道這是齊王妃的一番好意, 不欲當真把她當作下人一般使喚。
映柳飛快地睨了凌玉一眼,而後垂下眼簾,靜靜地陪坐在一旁,一聲也不敢吭。
齊王妃如何不知她不過是替那些下人掩飾,心中微惱,只是不好發作,遂轉移話題問:“聽說玉娘乃是青河縣人氏,長洛城與青河縣相隔不遠,也算是你的半個家鄉了。”
“說起來慚愧,我雖是青河縣人氏,可在此之前,竟是從來不曾到過這長洛城。”凌玉客氣地道,渾然不覺自齊王妃提到‘青河縣’時,映柳望向自己的眼神便有幾分古怪,神情更是若有所思。
齊王妃只是略微與她閒聊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