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只是,這些什麼上輩子這輩子的話不能再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人死如燈滅,哪還有什麼前世今生,是有,難不成還能再走一趟回頭路?簡直荒謬!”
凌玉被他這話噎了噎,很想大聲反駁他,可卻又說不出半句話來,畢竟在她經歷過這些之前,她也是這般想的。
看著程紹禟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她氣悶地一屁股坐在梳妝桌前,突然生出一股‘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蒼涼。可緊接著,她便又看到鏡裡映出的臉上的牙印,衝著從窗外經過的程紹禟惱道:“幼稚鬼!榆木腦袋!老古板!”
程紹禟腳步微頓,隨即又似是恍若未聞般繼續往前,只心裡暗道:娘子這脾氣著實越來越壞了,竟連自己的相公都罵,看來還是得尋個機會振振夫綱才是。
臉上帶著這麼一個牙印,凌玉自是不敢出去見人,偏她的臉蛋又是嫩得很,這點印記竟是老半天都消不下去,可婆母來了,她又不能一直呆在自己屋裡不見人,唯有取出上回楊素問給她的胭脂水粉往臉上塗抹,一邊抹著粉,一邊罵著那個幼稚得可惡的老古板!
只是,當晚膳時看到程紹安行動不便地從屋裡走出來時,她頓時又有些心虛,想要上前說幾句好話,希望他好歹不要讓婆母知道他的傷是她打的,可程紹安一見她便嚇得縮到了程紹禟身後。
凌玉:“……”
“躲什麼躲,還不喊人?”程紹禟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尤其是看到自家娘子難得地塗脂抹粉,自然知道這當中緣故,嘴角彎了彎。
“大大大、大嫂。”程紹安結結巴巴地喚。
凌玉先兇巴巴地瞪了一眼程紹禟,再一聽程紹安這般喚著自己,繼而掃到王氏牽著小石頭出現的身影,暗暗叫苦。
若是讓婆母瞧見他這般畏自己如虎,必然會猜得到他身上的傷是自己所為,一想到這,她便努力揚出個溫柔可親的笑容:“回來了就好,大嫂做了好些你愛吃的,好生把身子補補。”
“對,你大嫂說得對,好好補補身子,從前那些不好之事全部抹掉。錢沒了便沒了,日後再掙便是。”王氏將小石頭抱到了他專用的椅上,對凌玉這話頗是贊同。
“知、知知知道了。”程紹安飛快地望了一眼凌玉,又連忙別過臉去,生怕她發現。
凌玉:“……”
膳桌上,程紹安一直低著頭扒飯,連菜也不敢去夾,王氏以為他是餓得很了,心疼得什麼似的,一個勁地把他平日愛吃的往他碗裡夾。
“慢慢吃慢慢吃,還有呢!我可憐的孩子……”
凌玉故作不知地喂著兒子。
程紹安便暫且留了下來養傷,其實他倒是想要回程家村,可王氏一來擔心他睹物思人,二來也覺得留下來看大夫也方便,故而便聽了程紹禟的話,與他一起留了下來。
凌玉因為心虛,更因為對程紹安有那麼一點兒歉疚,跑前跑後好不殷勤。
只程紹安卻始終記得當日她兇悍的一面,對她起了懼意,一看見她便恨不得溜之大吉,哪還敢接受她的好意,倒讓凌玉愈發鬱悶。
倒是程紹禟看著她這連番碰壁的模樣著實覺得好笑,也不出面當什麼和事佬,任由她笨拙地向程紹安表達自己的歉意。
凌碧診出有孕的喜訊傳來時,凌玉正為程紹安畏她如虎之事鬱悶。王氏可不是什麼蠢人,縱然一時沒有將兒子身上的傷與她聯絡到一起,可看著他二人間的往來暗湧也是心生疑惑。
好在不管是程紹禟還是程紹安都沒打算告訴她真相,而此事的另一個知情人唐晉源又遠在長洛城,故而她也只是疑惑。
“這下好了,只盼著這一胎真能生個兒子。”凌玉鬆了口氣。
下一刻,她又暗暗思忖。姐姐有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