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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只在髮髻上簡單地插一根銀簪,耳戴珍珠墜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這也是自周哥兒出生後她養成的習慣——若是身邊帶著孩子,身上的飾物能省即省。
這也是因為周哥兒一歲的時候調皮地去抓她頭上的鳳簪,不小心被鳳簪劃傷小手後,她得來的教訓,並且一直沿用至今。
唐松年微微一笑,從阮氏手上拿過那朵紅梅,親手插在她那如雲的髮髻上,而後退後一步,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滿意地點了點頭,誇道:“寶丫果真是好眼光,你娘戴上它後更好看了。”
許筠瑤得意地抿了抿雙唇,小梨渦又若隱若現的勾人極了,清脆地道:“好看!”
眼前的女子,冰肌玉骨,烏髮紅梅,眼若星辰,唇若含朱丹,更難得的是美人身上自有的那一股柔美入骨的氣度,教人見之忘俗,不由心生親近。
阮氏被這父女二人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臉泛紅,眼中波光流轉,嬌羞地嗔了那個跟著女兒一起鬧的人一眼。
唐松年被她嗔得通體舒暢,朗聲大笑起來。
周哥兒不甘落後,掙脫孃親的手朝著從枝頭飄落的紅梅撲過去,小手胡亂地抓著,竟然當真讓他給抓中了一朵,當即高興地跑回了孃親身邊,脆聲道:“娘,我也有我也有,這個也給你!”
許筠瑤白了他一眼,在心裡輕哼一聲。
想與本宮爭寵?小唐大人簡直是不自量力!
而阮氏自然也不願意拂兒子的好意,柔聲道謝接過那朵已經有點兒變樣的紅梅,而後嚴肅地教育小傢伙在外頭不能隨便掙脫家人的手,免得走失了找不到。
周哥兒耷拉著腦袋,拖著長長的尾音回答:“好……知道了……”
阮氏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在他跟前蹲下身子,唇瓣含笑,溫柔地道:“那周哥兒幫孃親戴上去好不好?”
周哥兒眼神一亮,頓時又興高采烈起來,接過那朵他送給孃親的紅梅,響亮地回答:“好!”
唐松年笑嘆著搖搖頭。
夫人就是太寵孩子了,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就是這樣被這兩個小豆丁一點一點擠下去的,真是個令人心酸的故事!
許筠瑤望著阮氏發上多出來的一朵不和諧的紅梅,默默地嘆了口氣。
包子夫人真是的,怎能相信小唐大人呢?生生破壞了方才的美感。
周哥兒可不管她是怎樣想的,拉著孃親的手蹦蹦跳跳,搭著後背的兜帽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跳動,瞧著就像一隻不安分的兔子一般。
唐松年抱著女兒快走幾步跟上妻兒,偶爾與阮氏就眼前的美景低聲交談幾句,或又逗弄一下一對兒女,一家子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絕,高高低低相依相偎的身影與這白雪紅梅漸漸融合於一起。
許筠瑤沒有想到還會再遇到芳宜與圖衣等人,本以為她們已經坐著馬車走了,不曾想不經意地抬頭,便看到芳宜與圖衣在梅林盡頭處正與人說著話,那圖衣懷裡似乎抱著一個孩子,只是遠遠的也瞧不太清楚。
芳宜聽到腳步聲抬頭望過來,神情有幾分怔忪,只是很快便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低聲吩咐了幾句。
“主子,那小丫頭也在呢!”圖衣壓低聲音道。
“此處還是安平縣範圍,唐松年仍是安平縣令,他們一家出現在此處也不是什麼好奇怪之事。”芳宜淡淡地道。
圖衣顛了顛懷裡的那臉色有幾分蒼白的孩子,又望了遠處那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一眼,有幾分不甘地道:“若不是……”
芳宜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忙打斷她的話:“好了,不要說了,一切都是天意,非人力所能違,所幸柳暗花明。走吧,這雪越來越大了,這孩子怕是經不住。”
圖衣應了一聲,再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