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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唐松年一家還是留在老宅,打算次日一次用過了早膳再啟程返回安平縣。畢竟唐松年身為一縣長官,儘管早已作好了安排,但也不適宜離開太久。
深夜,月明星稀,月光灑進屋裡,映出小床上好夢正酣的小姑娘。
小姑娘微張著小嘴,睡得臉蛋紅撲撲的。突然,門縫處鑽進一陣帶著涼意的風,那陣風繞著小床來回地吹拂著。
睡夢中的許筠瑤翻了個身,那風一下子便停止了,隔得小片刻,又再度繞著她來回地吹。
許筠瑤咂巴咂巴小嘴,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彷彿有陌生的聲音喚:“醒醒……”
她順手一巴掌拍過去,而後再度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翌日醒來,她已經將昨夜被人扯衣角一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她在碧紋的侍候下洗漱更衣,也不用人抱,只牽著阮氏的手緩步走在園子裡的青石小道上,周哥兒則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頭。
她望著前方那個快快活活,完全是不受昨日之事影響的周哥兒,心裡不禁有幾分佩服。
她表面瞧著是個稚齡孩童,內裡卻是個經受過數不清多少腥風血雨,甚至還被人扔到過毒蛇窩裡的成年人,一條死蛇對她而言,還不如泥土裡的一條地龍。
可小唐大人不一樣,他確確實實就是一個還不到五歲的孩童,可面對昨日那條蛇居然也不害怕。
她也不知該說這廝是天生膽子大,還是反應遲鈍,抑或是太過於無知,所以才會如此無所畏懼。
“可走累了?可要娘抱抱?”走得一段距離,她便聽到阮氏柔聲問。
“不累。”她搖頭。
昨日之事讓她又發現了自己當前的一個不足——跑得不夠快!
如果她跑得足夠快,根本不用小唐大人幫她,她也能把大房那個臭小子追上抽一頓了。
不管是許淑妃的那一輩子,還是如今‘唐筠瑤’的這輩子,但凡發現會影響到自己的不足之處,她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不足抹去。
有暈血症?那便強迫自己攬下後廚殺雞宰魚的活計!不識字?那便想方設法去學、去認!不會舞?那便咬緊牙關廢寢忘食苦練!
上一輩子,她所有的辛苦付出不是都有回報了麼?從一個不知家鄉不知父母,如同無根浮萍的婢女,到寵冠後宮無人敢招惹的淑妃娘娘。
努力十分不行,那便二十分、三十分!要想站在最頂端,那便要把自己苦練到無堅不摧的程度!
聽她這般說,阮氏也只能疼愛地揉揉她的腦袋瓜子,把她的小手握得更緊了些。
幾人行至青石小道的盡頭,迎面便見李氏走來。
李氏也看到了她們,腳步微頓,很快便微微笑著迎了上來。
周哥兒自然也看到了她,立即‘噔噔噔’地跑到了阮氏身邊,張著小手把她護在身後,偷偷地瞪了李氏一眼。
是那個欺負孃的壞人!
許筠瑤也有幾分意外,這婦人瞧著便不是個能隱忍的,昨日才捱了包子夫人一巴掌,這會兒臉上居然還有好臉色?
她瞅了李氏須臾便移開了視線,目光落在對方身後那個被侍女抱著的小姑娘身上。
那姑娘瞧著比她大些,約莫兩三歲的樣子,身上穿著鵝黃色的小衣裳,臉上帶著幾分病癒後的蒼白。
經過昨日之事,阮氏本是有幾分不自在,可見李氏如此好臉,不禁鬆了口氣,心裡卻是添了幾分歉疚。
大嫂是個寬和大度的,昨日到底是自己衝動了。
她定定神,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示意他讓開,這才溫和地對李氏道:“瑜丫頭氣色瞧著已好了許多。”
“可總算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