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身旁的碧紋,也捂著嘴一臉忍俊不禁。
她登時大怒,知道必是勉哥兒這奇葩小子對自己做了什麼,事關娘娘的光輝形象,自然也再顧不上什麼月光少年了,用力將勉哥兒推開,再扯下頭上那朵花兒往他身上砸。
混賬!本宮……
眼角餘光瞄到抿嘴淺笑的賀紹廷,她雙唇翕動,硬是將一臉怒容給掩飾了下去,努力眨巴眨巴眼睛,把那雙烏溜溜的眼眸浸染得水潤明亮。
唐松年追查孫氏夫婦謀殺案數日,漸有所得,這日便喚來了馬捕頭與師爺沈銘到書房裡分析案情。
他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書案上打著圈圈,聽著馬捕頭道。
“那老僕婦與那位名喚秋萍的婢女,在起火前都曾聽到從正屋裡傳出死者夫婦的爭吵聲,想必是孫有才與田氏起了爭執,激動之下便動了粗,田氏乃是女流之輩,必然是打不過孫有才這麼一個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也許慌亂之中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刀刺向了孫有才,失手把他給殺死了。”
“孫有才死後,田氏深知犯下了不可饒恕之大罪,故而畏罪自殺,所以孫府的這場火,應該是田氏死前放的。”馬捕頭沉聲將自己的推斷一一道來。
唐松年微微頷首,望向沈銘:“沈先生覺得呢?”
“馬捕頭所言有理,只是卻漏了一點,那便是孫有才後腦上的傷。”沈銘沉思著回答。
“那田氏便是先用醃菜罈子砸傷了孫有才,趁著對方倒地昏迷之際,一刀捅死了他?”馬捕頭又道。
沈銘搖頭:“田氏乃是婦道人家,力度、身高都不如孫有才,在那等推揉撕打的情況下,再怎麼也難打中孫有才後腦勺正中的位置。縱然是碰巧能打得中,她能隨手拿來當兇器之物,也必是她一個婦人單手便輕易拿得起來之物。”
“可是那罈子大且滑,只怕難以單手便拿起,更不必說還要拿著它當成兇器把人給砸昏過去。”
“所以,我個人認為,現場必然還有第三者!這個第三者見田氏被打,憤怒之下便抱起了那醃菜罈子,狠狠地砸向了當時可能正把田氏按在地上毆打的孫有才,把他給砸昏過去。”
唐松年點頭:“沈先生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只不過,若是失手殺人,那為何還要再給孫有才捅上一刀?若是故意殺人,那殺人動機是什麼?”
“另外還有一事,那孫宅裡的人咱們都已經審問過了,唯有一人例外。”
馬捕頭與沈銘彼此對望一眼,均異口同聲地道:“那個昏迷的孩子!”
“不錯。”唐松年頷首,“其實當時為那孩子探脈時我便發現,那孩子的昏迷乃是藥物所致。”
見沈銘與馬捕頭一臉驚訝,他不緊不慢地又道:“據董氏的婢女秋萍所言,這孩子自到了孫宅之後,平日多是田氏親自照顧著。”
“孫有才早些年不過是個挑著擔子穿街過巷的賣貨郎,後來娶了田氏,夫妻二人齊心協力,漸漸把生意做大,家中財富亦因此積累了起來。”
“可惜田氏成婚多年一直無子,三年前孫有才便納了董氏,繼而與董氏生下一女。據查,孫氏夫婦這些年的關係已經比較疏遠,田氏也不再插手孫有才的生意。”
“那孩子跟著生母投奔田氏而來,田氏待她們母子也是事事上心,多有照應。那孩子的生母病逝後,田氏便將他安置在離她所居的正房不遠的屋裡住下,視他如同己出。”
“說不定,當晚正房裡發生之事,這孩子比孫宅裡任何人都要清楚。”
“聽大人這般一說,果是如此。”沈銘與馬捕頭深以為然。
“所以,此案的關鍵,竟落在那個孩子身上了?”沈銘若有所思。
唐松年微微一笑,揚聲喚:“墨硯!”
墨硯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