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往日都是我家婆娘幫忙照看著,方才忙著救火,一時倒也沒留意他竟跑到這裡來了。”孫宅的老僕急忙回答。
原來是無依無靠投奔了來的……唐松年瞭然。
孫宅出了大事,主人夫婦都死了,餘下之人自然也沒有心思理會這個外來的孩子,莫怪連他昏迷倒在此處都沒有察覺。
一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幾乎是一夜未眠的阮氏才迎回了歸來的夫君:“你回來了?事情都處置妥當了?”
唐松年歉意地道:“吵醒了你?”
阮氏搖頭:“你不曾回來,我又如何睡得著。”
唐松年知道她的性子,疲憊地揉了揉眼角,低聲道:“是城西孫家大宅走水,大火燒沒了整個正房,所幸火勢控制得好,並沒有蔓延開來。”
“那可有人員傷亡?”
唐松年嘆了口氣:“主人家夫婦被發現死在火中。”
阮氏倒抽一口冷氣。
竟然燒死了人!
唐松年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遲疑片刻,又道:“大火撲滅後,衙役在孫宅一口井旁發現一名昏迷不醒的男童。這孩子原是投奔了孫宅主母田氏而去的,如今孫宅出事,田氏又喪命,那府裡亂作一團,這名男童暫且無人照料,我便作主將他帶了回來,你且安排人好生照看一段日子。”
阮氏哪有不允之理,自是連連應下。
唐松年交待完畢後便沐浴更衣,簡單用了早膳又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發生了人命官司,他是一刻也不敢耽誤,必是要早日破案以告慰亡靈。
卻說阮氏既得了夫君的話,自然忙讓人將那孩童帶來。不過片刻的功夫,自有府中僕婦帶著一名孩子走了進來。
那孩子許是受過驚嚇,臉色很是蒼白,雙唇緊緊地抿著,一雙烏黑的眼睛裡滿是警惕與防備。
阮氏是個軟心腸,一見孩子這副模樣便不由心生憐惜,招手讓他到身邊來,可那孩子不但沒有往前,反而還後退了幾步。
“莫要怕,這位是唐大人的夫人,大人與夫人好心,暫且留你住在府上,只待日後你家裡親戚尋了來,再把你接回去。”那僕婦安慰道。
阮氏揚著溫和的笑容,柔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那孩子仍是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只是眼中的警惕稍消了幾分。
那僕婦見狀忙道:“回夫人,這孩子小名柱子,今年六歲。”
阮氏又放柔嗓音問了他幾句,可那孩子依然一聲不吭,許是因為她的語氣太溫柔,模樣又是慈愛可親,那孩子一直緊緊繃著的身體,不知不覺地放鬆了幾分,只卻仍是一副防備之姿。
阮氏也不在意,只恰好有府裡下人進屋請示回話,一時便也顧不上那孩子。
那孩子靜靜地站在一旁,不經意間抬眸,透過紫檀多寶閣往東次間裡望,便見裡頭一名身著桃紅色衣裳的小女娃正拿著半塊米糕往嘴裡塞。
那女娃娃生得玉雪可愛,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長得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娃娃都要好看。
片刻,他便見那女娃忽地將身前那裝著半塊米糕的碟子,往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年齡稍大的男娃跟前推,圓圓的臉蛋上揚著甜甜的笑容。
而後,那個年長一些的男娃便伸出手去,將那半塊米糕拿了過去,徑往嘴裡塞。
他抿了抿嘴,正要移開視線,突然聽見那女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叫著:“娘,娘……”
他愕然,下一刻,便見屋裡那位正分派差事的夫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進去。
“寶丫是叫娘了麼?”他聽到那位夫人又驚又喜地問。
許筠瑤假裝抹眼淚的動作一頓。
這婦人怎麼回事?關注點歪了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