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恕臉色一肅,「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會是麻煩。我……就是擔心半路上會有什麼意外……」
「那你把我留在這兒,我就不用擔你心的安危嗎?」梔梔問道,「憑什麼你一個人在外吃苦?又憑什麼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天天惦記?大家一起呀!」
黎恕怔怔地看了她半天,笑了。
「好,都依你,」黎恕寵溺地說道,「那這幾天你就得做好準備了,我們預計四天以後出發,歸期暫定為一個月。」
梔梔點頭。
兩人散了一會兒的步……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梔梔」。
梔梔轉頭看去,見是陶容冶。
陶容冶和於露並排坐在長條石凳上,陶容冶朝著梔梔和黎恕招手,於露也看著梔梔笑。
梔梔拉著黎恕過去了。
「我看你一直皺著眉頭,出啥事兒了?」陶容冶問道。
梔梔想了想,覺著陶容冶現在都已經是南陵鎮的鎮長了,索性讓他去辦覃蓉的調令。
說完了覃蓉的事兒,梔梔又問了他一個問題,「目前南陵鎮申請調離回城的知青多嗎?」
陶容冶答道:「還是挺多的,大約有百分之十幾這樣的比例吧……但要是跟其他的鄉鎮比較,那我們這兒的人員流動絕對屬於少的了。」
梔梔點頭。
——這個情況,也是她一早就已經預料到的。
畢竟南陵接受下鄉知青最多的時候,就是六六、六七、六八、六九這幾年。六九年以後就很少再接受知青了……這也就導致了,呆在南陵島的知青們,年齡普遍在三十歲左右,絕大多數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現在的知青返城政策是:只有未婚的知青才可以回城。
所以,一來是受政策的限制,二來是因為南陵現在的發展勢頭遠超全國,前景一片光明,所以願意離開的知青確實挺少的。
至少沒有人持積極態度離開。
梔梔嘆氣,對陶容冶說道:「現在已經恢復了高考,我們南陵的知青人數眾多,是時候開辦夜校掃盲班和高考輔導班了。」
陶容冶有些詫異,「為什麼?」
梔梔笑了,「依你的覺悟,還用問我為什麼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頓了一頓,陶容冶瞭然,「是不是麗娟找過你了?」
梔梔點頭。
她瞥了陶容冶一眼,「她先去找的你?」
陶容冶嘆氣,「我把她勸住了……」
然後又苦笑著改了口,「我以為我已經把她勸住了……但看來,其實並沒有。」「這種感覺有點兒不太好,」陶容冶說道,「明明知道她可能選擇了一條不是那麼好走的路,也費盡心思和她分析過利弊了,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方向走……」
梔梔笑道:「靠勸是沒用的,每個人的路,最後都得自己走。」
她把她和方麗娟的約定告訴了陶容冶,又道:「……如果到時候她依舊選擇要留城,那就給她辦調令吧。」
「梔梔,你這個處理辦法,比我的辦法要好得多,」陶容冶稱讚道,「我還是不如你。」
梔梔笑了,「得了吧大鎮長,說這話你也不虧心!」
然後話風一轉,「總之,在鎮上開辦夜校掃盲班和高考輔導班的事兒,你可別忘了。人一定要掌握牢靠的知識,才以駕馭更多更好的工作。哪怕南陵的人才流失率只有百分之十幾,但咱們的發展一年強過一年,需要更多的人才……如果無法吸引外來的人才,那只有本地人先頂上。這高等教育的工作就不能停……」
陶容冶連連點頭。
說話之間,陶容冶和於露的兒子小森滿頭大汗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