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也笑,然後又問了一回梔梔關於海鷗島的事兒,又道:「以前總聽你們黃教授說你們那海鷗島怎麼怎麼好,我和你們施教授也總想著,要是有一天能去看看就好了。」
「會有機會的。」梔梔笑道。
劉韻貞是淮安市毛巾廠女工,面對一屋子的知識女性,顯得有些怯懦。但是師母也不會冷落她,就問道:「韻貞啊,俊楠給你父母拜年了沒?」
劉韻貞羞怯地點點頭。
師母又問,「那你父母對俊楠的印象怎麼樣呢?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給你們安排婚事啊?」
劉韻貞羞澀地垂下了頭,聲如蚊蚋般答道:「他媽媽元宵節來淮安,到時候再談……」
另一邊,董紅艷羨地看著梔梔的腰身,小小聲問道:「你這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梔梔笑道。
董紅又問,「我能摸摸麼?」
「摸吧!」梔梔笑嘻嘻地說道。
董紅果然輕輕地摸了摸梔梔的肚子,有些失落地說道:「聽說你和念之一結婚就懷上了,真好呀!我和虎生結婚三年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梔梔倒是知道一點兒林虎生和董紅的事兒——這倆結婚以後一直異地,林虎生在淮安讀研,董紅在老家的鹽場工作。
梔梔說道:「我看還是因為兩地分居的原因,不如你請一段時間的假,過來這邊兒住上幾個月,說不定散散心……很快就能懷上。」
董紅面紅紅的,「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次過來過年啊,一共請了半年的假期……」
其實大家還是不太熟悉,聊天也比較生硬,也就聊了些家長裡短的,差不多一小時後,黎恕他們要散了。
施教授夫婦苦苦留飯,但學生們在林虎生的帶領下婉拒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老師和師母的父母尚在世,他們也要去給老人拜年。
於是師生們約定在開學的前一天聚餐,就是正月十四那天。
約定好後,大家各自散去。
黎恕也帶著梔梔下了樓,甚至還踩著三輪車帶著她離開了……但過了一會兒,黎恕又踩著三輪車回來了。
兩人又重新上了樓,敲開了施教授的家門。
「怎麼了?忘拿東西了?」施教授問道。
黎恕說道:「老師,我有事想請教您。」說著,他從斜挎包裡拿出了一份手稿,遞給了施教授,「老師,請您先看看這個。」
施教授不明所以地接過,戴上眼鏡隨便翻看了一下,表情一滯,說道:「這是小郎郎品佳寫的?」
黎恕點頭,「張大有今天上我家去了,把這個給了我。」
施教授摘下了眼鏡,看了梔梔一眼,嘆氣,「應該是黃教授告訴他的……不過呢,其實我們都同情他,他這個人啊……唉,真是一言難盡!」
施教授組織了一下語言,將郎品佳的情況說了。
郎品佳當年和同學一塊兒公派出國,又和女同學顏露在國外結為連理。但後來,顏露……可能是思想滑了坡,不肯回來了。郎品佳學成之後,和其他的同學一塊兒回國任教。
郎品佳這人特別有才華。
一句話:別人會的他都會,別人不會的他也會。
因此也變成了一個過剛易折的人。
運動開始後,有人盯上了郎品佳。
什麼仇什麼怨呢?
就當初郎品佳、顏露那一批人公派出國留學的學生一共有六個人,他們本來就是海大的學生,靠成績競爭出來的。
其中一個叫李三貴的人,學習成績和表現都不盡如人意,競不到公派出國留學的名額,同時他又暗戀顏露……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郎品佳、顏露和其他人一塊兒出了國。據說後來聽說郎品佳和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