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正是因為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後輩的處境才會越來越好。
那父親不愛他嗎?
當然不是。黎恕在軍方內部的指揮戰、軍事策略書上屢屢見過父親撰寫的文章,甚至連軍校都用父親的文章來當教案。那麼沉著冷靜的鐵血硬漢,卻一次又一次地在父子對峙中,屢屢退讓……
尤其是,有了鐵蛋以後,黎恕無數次親見父親看著鐵蛋的眼神,彷彿是透過鐵蛋看到當年他無法陪伴成長的兒子,滿眼都是愧疚與難過……
黎恕早就釋然了。
但他和父親都一樣,對著妻子還能厚著臉皮口無遮攔的說點兒好聽的……
要他對父親說:爸我愛你?這不可能。
想必父親也一樣。
所以就,明知道父親就在身邊,明知道這些年……他確實欠父親一句道歉,為他在無知歲月裡的那些叛逆、桀驁不馴而道歉……
他也一樣說不出口。
現在,聽到老同志們說起當年因為堅守而不得不放棄的錯過、平平無奇又在情理之中的失去、縈繞一生也忘不了的遺憾……
黎恕也紅了眼圈。
白河療養院風景優美。
熱鬧的午餐時間結束後,老同志們要去休息,鐵蛋也要歇午覺……
姜女士和梔梔對視了一眼,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趙大姐,你帶著鐵蛋去歇覺,這兒風景好,我們趁這機會去逛逛。」姜女士說道。
趙阿姨抱著鐵蛋去找客房休息去了——療養院裡多的是客房,姜女士來的時候就要了三間,老黎和她一間、梔梔和黎恕一間、趙阿姨和鐵蛋一間。
趙阿姨抱著鐵蛋離開後,一家四口就朝著湖邊走去。
湖邊有個涼亭。
三月底的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了。
坐在涼亭裡,陽光溫暖,清風徐緩,只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剛剛好。
梔梔卻對黎恕說道:「黎恕,你去房間幫我拿那條羊絨圍巾過來好不好?」
黎恕應了一聲。
他起身走到涼亭下,姜女士也對丈夫說道:「老黎,你也去幫我拿件衣裳來,這風吹得人涼涼的。」
老黎看了兒子的背影一眼。
他大約是想說:兒子不也要回房麼,就不能一塊兒去拿了?
剛這麼一想,正好黎恕也回過頭、看了父母一眼。
老黎沒吭聲,站起身……父子倆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了。
梔梔看向了婆母。
姜女士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這麼多年啦,始終是……有隔閡啊!我被夾在中間……我也難受。誒,我已經很努力地調解啦,但是……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我再怎麼解釋他也聽不進去,我說多了他還覺得我站到他爸那邊去,他還更委屈……」
「老黎那邊呢,他工作又忙,手裡還有那麼多的兵,我總不能讓他帶著情緒去工作吧?萬一因為這個出點事兒……他手裡的兵,也都是別人家的兒子啊,不能出事的……」說著,姜女士用手背拭了一下眼角。
梔梔嘆氣。
她無比希望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天可憐見……
現在她擁有了。
所以她特別希望黎恕和父親也能放下隔閡。
梔梔轉移了話題,「媽,我和黎恕要出國,爸的工作也忙,你也要上班兒……那鐵蛋怎麼辦啊?」
姜女士說道:「這個好辦,我和趙大姐商量好了,每天上午呢趙大姐在家帶鐵蛋,我呢,上午上班兒的時候就趕緊把工作做好,下午呢我就帶著鐵蛋去單位……工作做完了麼就應個卯而已!」
然後她又說道:「現在鐵蛋都已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