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我們還得建房子啊!這第一步啊,先修個倉庫出來以後用來堆糧食、堆化肥和水泥,第二步,修公共廁所和澡棠子!第三步再來修住的房子……還有最最最重的就是,還得抽出一天的時間來殺豬!海鷗島沒會殺豬……」
叔叔爺爺們覺得傅明宇說的有道理。
其實在他們心裡,他們更服氣梔梔,但傅明宇是梔梔派過來的嘛……
好吧,那就——
也聽傅明宇的吧!
於是傅明宇和徐擁軍花了點時間,先給島上的叔叔爺爺們登記造冊弄了個花名冊出來,順便把年齡和家庭情況給摸清楚了。
不過,在清點人數的時候,傅明宇發現少了兩個人?
徐擁軍來到島上已經三年,他是瞭解情況的。
聽到傅明宇問及,徐擁軍一臉黯然地說道:「別問了……是上上個月和上個月的時候,各有一位爺爺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就……和大夥兒打了招呼,他們半夜獨自駕船出海,過幾天其他人再把他的船拉回來……」
傅明宇愣住,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啊?」傅明宇追問。
徐擁軍嘆氣,「你別看他們一個二個凶神惡煞的,其實都是……無處可去的可憐人,沒有家庭沒有親人也沒有子女,根本沒有人接納他們。他們啊,覺得自己熬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就……走得遠遠的,自己給自己來個海葬。也等於是……回歸大海了。」
傅明宇的手都是抖的。
他來到海鷗島大半年了,也跟正義島的叔叔爺爺們相處得不錯。徐擁軍的這番話,讓他覺得非常難受。他紅著眼圈兒跑回海鷗島把這些話告訴小夥伴們,然後一個人去兔圈那兒捉了一隻兔子過來擼毛,擼了大半天他才緩過勁兒來,繼續回正義島去工作。
傅明宇打起精神,和徐擁軍一塊兒叔叔爺爺們排好了班兒,讓他們編成臨時的四支開荒隊、兩支建築隊、兩支種菜餵雞隊、兩支打魚隊、兩支育秧隊……以每十天一次為比賽週期,先內部進行競賽。
贏了的隊伍,可以連續三天的午飯晚飯各吃一大碗大米飯。
輸了的隊伍,伙食和平時一樣:中午半碗米飯半碗雜糧,配三菜一湯;晚飯七分滿的一碗白米飯一份雜糧,也是配三菜一湯……
十天以後,再打亂隊伍重編。
以確保每一位叔叔爺爺們都會輪流乾不同的活計。
正義島上的叔叔爺爺們幹起農活來有多帶勁兒、多快活……
棠娘就有多麼的沒勁兒、和不快活。
她給自己制定的離開計劃,就是逐漸淡出。
——先是不再下海打魚,就算出海,也多數只是釣魚、網魚。然後隔上一兩天就獨自出一次門……有時當天來回,有時一兩天回來,有時四五天才回來。
但其實——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她這麼做,到底是做給誰看的。
棠娘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反正她被冠以「紅顏禍水」、「海盜頭子」、「壓寨夫人」、「土匪頭子」、「寡婦」、「水性揚花」等等惡毒的名號已經夠多了。
知青那邊,她只在乎梔梔。
可是梔梔已經知道她懷孩子的事兒了……
正義島上的這些老兄弟們,其實也大家共居正義島多年,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不過就是一幫子無地可去的可憐人兒,湊在一塊兒抱團取暖而已。
她只會約束正義島上的人不能騷擾百姓,不能為害世人,但從不約束他們的來去自由。
但凡能有去處的,她都鼓勵他們走。
所以,無論是誰主動離開,她都不介意。
而她離開與否,其他的老兄弟們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