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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方皓在衛生間做什麼,搗鼓了很久。我躺外面床上都快睡著了,朦朧中似乎看到方皓出了洗手間,走到我床邊,英俊的臉上黑氣遊動,一張嘴突然吐出一團黑影——
我一哆嗦,直接給嚇醒了。
坐起來看看錶,這迷糊過去不到一分鐘。
卦師的夢,通常有些寓意。我心裡覺得這是個不太好的兆頭。想了想,起身從包裡翻出三枚乾隆通寶。這是那回我在何東事件生病後,爺爺走前交給我的。
我小時候見過它,被壓在箱底,很少見爺爺拿出來。
銅錢被紅線一枚接一枚綁纏在一起,做成了長命鎖的模樣。上面紋絡斑駁,一看就年代久遠。爺爺把它交給我,一定是希望我運勢安穩,太太平平。他對我真的很好。
等方皓出來,就見我拿著長命銅錢朝他招手。
我把銅錢鄭重放到他手心:“你把這個戴上。”
他也是個識貨的人,翻來覆去看過後,意識到它的貴重,又還給我:“這應該是你家裡人給你保平安的吧,你自己留著吧。我不能要。”
“我沒說送給你啊。借你戴戴。”我想了想,“你信我的吧?”
“信。”
“嗯。我覺得在巫衍的這段時間,你比我需要。”我二話不說,直接把長命銅錢掛他脖子上,塞進衣服裡放好,“等回去後你再還我。”
他還是遲疑:“那你……”
“我出發前給自己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倒是你比較麻煩。聽我的沒錯。”我沒有說謊,不知為何,方皓的氣運原本是十分好的,最近卻發生了變化。還有一點我沒說的是,我有些測不準他的運勢了,通常這發生在被卜者與卦師有牽扯的情況下。可見這次出行,他與我關係緊密,是以我難以作出明確方向。那麼,一榮俱榮,他沒事,我就肯定也沒事。
保他自然是在保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方皓並不是十分矯情的人,也就接受了。看他那珍而重之的表情,我暗想,要是我告訴他,祖傳的東西只能給我黎家的媳婦,他會不會跳起來。
看一個向來自持的人跳起來,應該也挺有趣的。我正琢磨著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就見方警官輕輕鬆鬆把他那兩個五十多斤重的箱子拎到了一邊,彷彿手裡的不是箱子,而是紙片。說道:“下去吧,人應該快到了。”
我:“……”
我還是不要挑戰方警官的權威比較好。
他下樓比我快,我到時,方皓已經見到了人,正在和人握手。我在樓梯上看下去,方皓對面站著一個高瘦高瘦的中年人,留著八字鬍,剃了小平頭。方皓大約是說到了我,伸手往後一指,中年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我三步並兩步下去,打了個招呼。同時心裡有些微動,這個人面孔平凡無奇,眼神十分平淡,但隱隱能看到蘊藏其中的精光。
令我心裡一跳的人,我通常比較在意。但當我掃向他面容,試圖看出他近來氣運時,我才真的大吃一驚。這個人我竟然完全無法看透。
雖然從小受到耳濡目染,但真的卜卦於我,確是半路進門。令我 鬼影黑蟲(三)
方皓看看我,介紹道:“這位是張子青,張道長。也是我們的同事。”
道士也能做警察?我給了方皓一個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老薑和你說過,各行各業的奇人,系統裡都會有,只是不為外人知。張道長他們平時有自己的事,這次他正好在巫衍,姜局長就請他過來,幫我們忙。”
張子青抬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處說吧。”
方皓說好。
旅館的停車場後面,有一個小花園,裡頭有條長廊,木製的架子上漆了紅色,微風拂過,綠蘿輕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