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方警官你……你很專業啊。”除了專業,我也找不到別的詞去形容了。
方同志微笑了一下:“這叫,職業素養。”
我取了瀝青回家,方皓自包中掏了半天,給我拿了一柄桃木小劍,正是張道長之前給我們每人做的那一把。他說你沾著,桃木辟邪。我份外無語,我說你出門休假還帶著這個。方皓義正言辭道,我這是休假麼,就你這自己不惹麻煩麻煩要來惹你的樣子,這叫防患於未然!
“你坐還是躺。”
“坐吧。”
“需要找孫家明牽手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了大兄弟。”
方警官這才消停。
我一手握著乾隆通寶,一手握著沾了瀝青的桃木劍,心中默唸,一朝乾坤,借我心神,隨物起卦,單手經綸。我想知道,撞了孫家明的那個人,在哪兒。
掌心微微發燙,我先前還覺得自己睡不著,此刻卻像是進入了夢境。虛無縹緲的雲霧散開後,我竟然回到了碧琅市,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坐在路邊休閒的年輕男女比比皆是。乾隆通寶帶我來這個地方是什麼意思。我正要離開,卻忽然注意到咖啡廳靠窗坐的那個男人有些眼熟。這不是趙泯嗎?身隨心動,下一秒我就貼到了窗邊。
趙泯對面坐著個姑娘,秀髮如瀑膚如雪,巧笑嫣然,身上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她十指上塗了紅色的指甲油,在太陽下豔麗麗的閃著光澤。趙泯溢了出來。我嘆了口氣,我是追查個男人,並不是女人,更不要看趙泯和她談戀愛啊。
這時那姑娘撥了下頭髮,我眼尖地注意到她脖間帶出一根紅繩。我心中一動。
趙泯那小子,不知是否能聽到我的心聲,大約是也注意到了,就問了她幾聲。果然見她取出一塊沉香木出來。我沒見過孫家明說的那一塊是否與這是同一塊,但這顯然不是白給我看的。我正欲走進咖啡廳湊近看看,忽然聽到雷聲。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剎那間雷雲滾滾,電光忽閃間,一條金色的龍尾一閃而過。
豆大的雨點像是澆下來一樣,瞬間把我淋了個溼透。媽的這夢裡還能有被雨淋的感覺,溼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我眼睛都睜不開,一張嘴吐出一口水。雨水冰冰冷,唯有手心有著暖意。眼見這雨讓人寸不難行,令人呼吸不暢。我憋著氣猛地睜開眼,溼漉漉的水抹我一手。
拿著水杯的方皓:“……”
被潑了一臉水的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上次你打我一巴掌,這次你潑我一臉水。”
說著,我抹了把臉,儘量平靜和藹:“說吧,方警官,你是不是恨我。”
方皓閉上了嘴,拿了毛巾給我擦:“咳,因為你好像又被夢魘住了。打人臉很疼的,我想了想,就試了下水。或者你下次可能還是希望打臉?”見我憤怒的火焰都要從眼睛裡冒出來,他才忍住笑道,“好吧,我錯了。”
桃木劍倒是沒有用到。我將乾隆通寶重新塞回領子裡放好。與方皓分析夢境顯示的卦意。
方皓肯定道:“趙泯對面的,恐怕就是白小姐。”
我說:“照你這麼說,撞了孫家明的,恐怕也是位白先生了。”
方皓點頭:“而且應該關係還不淺。不然不會給你沉香木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