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快,我腦子裡啥也沒想,閉上眼就裝死了。
天玉覓龍(十五)
明明身處室內,耳畔卻妖風亂躥,隱約有淒厲的呼號聲傳來,彷彿我不是躺在床上,面前也不是天花板,而是身處深淵險境,稍不留神就墜下萬丈谷底不得超生。那呼號聲盤旋著漸近,吼地我心口發麻,胸腔那鼓鼓直跳,恨不得睜開雙眼與之較量一番。
在我意亂神迷之時,手心一陣發燙,激得我皮肉一痛,倒是整個人回過神來了。
妖風起得急去得急。等一切歸於平靜,我掀開眼皮,一切如舊,連書架也沒倒。若非手中符紙已化成灰燼,我幾乎要懷疑先前不過一場幻覺。須臾門就叫人開了,我走出去,就見到一行人衝了進來,張子青道長領頭,啪地一拂塵打在我腦門上。
我:“……”
我拂開那毛茸茸地鬚鬚,黑著臉道:“好久不見,這禮太重了。”
張子青義正言辭:“無量仙尊。貧道是怕小黎師父被人奪了心智。”
我指著自己的臉:“像嗎?”
他對著我左瞧瞧,右看看,末了一語定論:“看著不聰明,應該是本人。”
方皓咳了兩聲,這才發話:“都別站著了。道長,你給看看吧。”
我猜這符陣一定和方同志脫不了干係。也不知道他瞞著我在家裡搞了些什麼名堂。就見張子青跨前一步,一把扣住我手心,一副把脈的陣勢。過了會,朝張章招手道:“來,小張。”
張章走到我面前,我被他純真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誰知道他接下來的話讓我真的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張章看了我幾眼,捱到方皓身邊道:“二哥沒了。”
當時屋裡關著窗,沒有風,他用那種莫名的眼神望你,還說著這樣的話。我就覺得後背一涼,份外詭異,勉強笑道:“小張,大半夜,可別嚇人。”
方皓拍拍小張的頭,倒是脫開他的手,走到我身邊坐下。方皓的靠近,緩解了我內心的不安。我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方才的恐慌。我恐慌,是恐慌在自己方才閃現的殺意。其實我這些天,身體雖然無力,內心卻總是有些暴躁,一直被我強壓著。這種情緒輕輕鬆鬆就被張章一句話給帶了出來。
我知道我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張子青道:“看來張章與我,判斷是一致的。”
他問我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我將下午想解卦,卻問不了卦的事,據實相告。同時將這些日子以來,困擾我的噩夢全盤托出。
方皓沉著臉:“我就知道和姓白的脫不了干係。”
我握上他的手,問張道長:“道長看出哪裡不妥。”
張子青捋著下巴,才想到他光溜溜的沒有鬍子。他沉思再三,說:“小黎師父的模樣,是魂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