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大,你怎麼來了?」顧如泱回頭,說話的人果然是何三思。
何三思何許人也,在顧長海的時代那就是響噹噹的人物,他與杜詠一文一武被人稱作太平島碧海雙雄,不像杜詠少有出海,何三思卻是顧如泱這艘九天號的掌舵,是帶著顧家旗幟乘風破浪的人。
何三思晃晃手裡的魚竿,咧嘴笑道:「和當家的一樣,來釣魚的。」
顧如泱下巴一昂,指向身邊:「坐。」
「謝當家的。」何三思持著魚竿拱手作揖。
何三思坐穩後,也是將魚竿在頭上劃出一條弧線遠遠的將魚鉤扔得老遠,這動作與顧如泱方才如出一轍。
兩人說是釣魚便真是一語不發,噤若寒蟬,大海是風平浪靜,這二人也心如止水,真到是與海面齊平,其實二人身後船老大們依然鬧得不可開交,但這雜音至始至終沒納入二人的耳中,若真要挑出些許雜音,怕只有甩竿揮竿和那魚在甲板上跳動的聲音了。
「當家釣了多少了?」何三思問道,這是兩個時辰以來二人的第一次對話。
顧如泱清點了一下桶裡的魚,道:「約莫十來條了,多是些三道門子,倒是有兩條石九公和一隻章魚。」
顧如泱笑笑:「就這桶還不夠拿去給他們塞牙縫。」
「當家的還是厲害些。」何三思拿起自己的桶搖了搖遞到顧如泱跟前:「我這就這麼些。」
顧如泱一看,果然就幾隻三道門子,連個章魚、蝦都見不著。
「何老大有心事。」顧如泱道,她自然知道這太平島上何三思釣魚可是排得上號的。
「當家的何以見得。」何三思從船沿上站起來,順便將顧如泱也拉了起來。
顧如泱拍拍身後的灰,笑著說道:「我跟著你們的屁股後面長大,這都看不出來,那這個侄女便是白做了。」
何三思、杜詠二人雖是顧如泱的屬下,但真按輩分那也是顧長海那一輩的,顧如泱在二人面前自稱侄女,一點也不為過。
「當家的說笑了。」何三思又順手提起顧如泱的魚桶,說道:「確實有些心事。」
「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你說便是了。」顧如泱說道:「如今家父的仇也報了,港口也奪了回來,沒什麼我們幹不了的事。」
何三思也跟著呵呵笑著,顧如泱說得沒錯,現在顧家重拾二十年前的風光,沒什麼比這還大快人心。
「當家的說的是啊。」何老大笑說道。
「那有什麼擔心的。」顧如泱也是笑得意氣風發。
「擔心你。」
「我?」顧如泱看看自己,又看看腳下的千里船隊:「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當家的二十有一了吧?」何老大問道,語氣卻少了些底氣。
「嗯,過了六月中就廿二了。」顧如泱道。
何三思點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果老當家的在,也該為當家的找夫君了。」
「啊?」顧如泱一愣,她這二十年中心裡就裝了一件事,那就是為父報仇,也未曾有人提過婚配之說,顧如泱自然也沒有想過,現在她拿下了萬世港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也是諸多,更沒有考慮過這些事。
「何老大的意思是?」顧如泱問道。
「當家的是時候找一個夫婿了,畢竟打打殺殺的日子也到頭了,我近幾日也是思前想後,這流縣、淦縣倒是有幾位世家公子儀表堂堂又知書達禮,如果搶來入贅顧家,也能為顧家延續香火,說到底這萬世港總要姓顧才行。」何三思說著說著這黑臉竟然有些紅色,想來考慮這些問題也是難為這個老傢伙。
「我不要。」顧如泱任性說道。
「我也是為顧家著想啊。」何三思臉色著實著急。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