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
在16層下了電梯,邱橙要轉身回家的那一刻又停住腳步,叫住往另一邊拐彎的男人。
“那個……”她沒有對他用任何稱呼。
在他停下的時候,她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拿下來,遞給他:“謝謝你的衣服,還你。”
秋程淡笑接過,沒接她的話茬,只溫柔道:“晚安。”
邱橙抿嘴微笑,“嗯,晚安。”
邱橙回到家就洗洗睡了,而她對門的男人,倒在沙發裡,將那件被她披過的衣服蓋住臉,良久良久沒有起身回房間。
他在黑暗中,貪戀地嗅著衣服上屬於她的味道。
是一種偏中性的木質香味,帶有淺淺的玫瑰香,聞上去清冽淡然,但冷調中又不乏溫柔和暖意。
最終,秋程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才將外套往下拉了拉,露出精緻英俊的臉來。
她的味道讓他如同磕了藥般上癮。
這晚他就搭著這件衣服躺在沙發裡睡了過去。
鼻息間縈繞的木質香調將秋程拉扯進回憶的漩渦。
那是他們才在一起的那個寒假。
春節的前一天剛好是情人節。
她叫他去看電影。
她買的那部愛情片講了一個失去至愛的女人在去世丈夫留給她的信件的陪伴下慢慢走出傷痛的故事。
電影最標誌性的地方就如同影片的名字,丈夫在每封信的最後都會寫一句:“psi love you”
——附註:我愛你。
那天邱橙在電影院像個小傻子似的又笑又哭,眼淚嘩啦啦地往外流。
秋程擁著她,不斷地用紙巾給她擦眼淚。
她就乖乖地窩在他懷裡,靠著他繼續一邊看一邊哭。
直到電影散場,她被他牽著手出去,情緒慢慢地緩解平復下來。
在他給她買水的時候,她突然又湊過來,在他的胸前嗅了幾下。
秋程垂眸,眼底壓抑的情緒翻湧,他嗓音平靜地問她:“聞什麼呢?”
她說:“你衣服上的味道好好聞。”
“你用的哪個牌子的洗衣粉呀?怎麼這麼好聞。”
秋程哭笑不得,擰鬆瓶蓋後把水遞給她,笑著回:“不是洗衣粉,是皂粉。”
頓了頓,他又說:“奶奶買的,薰衣草味。”
邱橙喝了兩口水就把水瓶還給他,她又忍不住靠近他,抱著他的腰窩在他懷裡嗅啊嗅的,像只瘋狂搖尾巴的小狗狗,黏他黏的要命。
“回家我要跟我媽說換薰衣草味的皂粉用,”她在他懷裡仰起臉來,笑的明媚又燦然,“我要讓我身上的味道跟你的一樣。”
那天之後,她衣服上的味道果然變成了和他身上一樣的皂粉味道。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不管是在學校裡跟他傳小紙條,還是在手機上給他發訊息,都學著電影裡那樣,在最後附註一句,我愛你。
他問她為什麼每次都要附註這樣一句,搞得他總覺得她隨時要離開他似的。
她笑他,解釋:“我是看了那個電影后覺得世事無常,所以想在我活著的時候,儘可能多的跟你說幾遍。”
“說幾遍什麼?”他的桃花眼輕挑,含笑問她。
“哎呀,”她佯裝生氣,鼓了鼓嘴巴,嗔怪說:“你明知故問!”
“嗯,我就是在明知故問,”他坦然承認,繼而回問她:“你要不要回答?”
邱橙漲紅了臉,但她不甘示弱地故作鎮定。
少女直視著少年漂亮精緻的眸子,有那麼一瞬間,像被蠱惑了般,聽話地啟唇,說了他想聽的那句:“我愛你。”
很輕然很小聲的回答,可他還是清晰地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