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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跑了兩三個地方,從周狄家回去的路上,丁宣困勁兒都上來了。
連蕭帶他坐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方便他往外看風景。沒兩分鐘,丁宣整個上半身都擰過來,往連蕭懷裡趴,想睡。
“困了啊?”二光戳戳丁宣的頭髮旋。
“別戳我們頭。”連蕭拂開他,自己張開五根手指頭往丁宣頭髮裡插,揉小狗似的胡搓幾下。
連蕭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回老家,姥姥愛搓他頭髮。她說連蕭頭髮硬,隨老媽,這樣的人性子都倔。
那會兒連蕭摸不明白頭髮能有什麼硬不硬的,挺軟和的啊。
這會兒搓著丁宣的頭髮,再捋捋自己的,他發現還真是不一樣。
丁宣頭髮都不能說軟,該屬於絨,又絨又細。
顏色也跟面板一樣,天生就淺,被太陽光照上總顯得暄蓬蓬的。
“也沒那麼乖。”連蕭回想剛才周狄媽說誇丁宣乖的話,又抓抓丁宣的後腦勺,“倔的時候也煩人。”
丁宣讓他搓得癢癢,閉著眼一拱臉埋在連蕭腿上,抬抬胳膊往外推他手。
推開連蕭以後他又忘了收自己的手,就這麼搭在耳朵邊,掌心虛虛的攥個空拳頭。
二光跟看神經病一樣看他們哥倆兒。
“馬上還得轉車,要睡你也讓他換了車再睡啊。”他還手欠地想去推丁宣,“等會兒喊醒再不高興叫兩聲。”
“不叫,丁宣沒有起床氣。”連蕭又給二光擋開,指他一下,讓他別再招丁宣,“願意睡就睡,又不是抱不動。”
他一說抱不動,二光腦子裡就全是周狄抱著天賜的模樣。
“我是真讓那個天賜叫怕了。”二光揣著兜往下禿嚕禿嚕,腦袋枕著椅背,兩條腿往前伸得老長。
“哎你覺不覺得每次坐在最後排中間這個位置,都有種當皇帝的感覺?”他抖抖腿碰一下連蕭,“我每次坐這都覺得我老霸道了。”
“你老神經病了。”連蕭說。
二光嘎嘎樂半天,接著說:“我其實特想知道周狄他妹妹的事兒,但又不敢問。”
連蕭“嗯”一聲。
“你也是吧?”二光坐起來半截,“我感覺他跟他媽都不愛說話,搬家搬那麼老遠,他媽弄這個康復之家,指定也是因為他妹妹。”
這些事都不是能張嘴就打聽的。
他們平時再怎麼不喜歡周狄,也明白不能往人傷口上戳。
“我剛還專門轉了一圈,也沒瞅見他家有小女孩照片啥的,真不知道周狄妹妹跟丁宣是怎麼個像法兒。”
二光可太好奇了。
“自己孩子得自閉症都摔死了,她竟然還能辦這個班,心裡不難受啊?”
“而且你說他媽都能教別的小孩,怎麼還弄不好她自己孩子呢?”
“誰知道呢。”
連蕭想起來丁宣他老媽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跟剛才看見的那些家長一樣,麻木或崩潰地哭過。
報站聲響起來,他往外看看,拍拍丁宣帶他下車。
等老爸老媽終於從老家回來,連蕭一分鐘都等不住了。
老媽前腳進家門,行李包都沒放下他就過去開口說:“媽,真得給丁宣看病。”
“宣宣啊,”老媽看看大兒子,也是人沒見著就先張嘴喊,“宣宣阿姨回來啦,想阿姨了嗎?”
丁宣從屋裡出來,繞著老媽晃了一圈。
他照舊沒什麼表情也不說話,貼在老媽腿邊,摸了摸行李包的拉鍊鎖。
“哎喲我的寶貝兒!”老媽現在想抱起來丁宣有點兒費勁了,蹲下來摟著他親了兩大口。
稀罕完再仔細打量打量丁宣,她立馬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