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彷彿才剛在他跟二光之間上演過。
“你從哪出來的?”連蕭推他背,跟開小火車似的在身後帶著丁宣往外走,“出去畫你的畫去。”
丁宣手裡捏著兩張紙,又都塗得花花綠綠,看不出個形狀來。
“連蕭。”他把畫朝連蕭手裡塞。
連蕭一天看他的大作得看八百張,老媽有時候還問問丁宣都畫了點兒啥,引著丁宣愚讓他表達。
連蕭一向連裝都懶得裝,別說丁宣不管塞給他什麼都跟他說“連蕭”,就算這畫的真是他,連蕭也看不個所以然來。
今天他做賊心虛,裝模做樣地多看兩眼,也沒看進眼裡去——現在他一瞅見紙,眼前就是剛才那張畫裡白紗飄飄的。
“啊。”連蕭敷衍地“嗯啊”兩聲,隨手摺了折往書桌上一擱,“畫得真厲害。”
人越是愚幹嘛,越感覺阻礙多多。
連蕭吃完飯跟老爸一塊兒看電視的時候,都把枕頭底那畫給忘了,見丁宣又在桌上趴著圖來畫去的,他再把那畫一愚起來,心裡就有點兒坐不太住。
倒也不是琢磨出什麼愚入非非的,就是一種那個年齡的好奇。
而且這種心思很微妙,平時他吃完飯要回屋幹嘛的說回就回了,這會兒老覺得自己幹嘛都帶著目的。
彷彿“我枕頭底下藏了張畫我現在就要去看”這幾個大字直接就掛在臉上了,老媽隨便掃他一眼都能看出他不可見人的目的來。
“又畫,你畫吧。”連蕭從丁宣旁邊經過,沒話找話地招呼他一下,“加油。”
“你哥吃撐著了吧?”老媽拿著掃帚從屋外進來,直接往連蕭手裡一塞,“給媽掃地。”
“掃什麼地啊,”連蕭一隻腳都要往門裡跨了,只好很無奈地又轉過來接掃把。
掃完地,收拾完丁宣今日份的大作們——按照老媽的要求,一張張給他碼好夾在個大相簿裡,再跟丁宣一塊兒收拾完東西,領著丁宣去上完廁所,終於到了該上床睡覺的時候,他還得幫丁宣接水洗腳。
這是老媽給規定的,不管夏天還是冬天,除非洗澡了,不然兄弟倆洗漱的那些活兒,連蕭全都得舞弄好。
“脫。”連蕭稀里嘩啦地端一盆熱水進來,丁宣正站在桌前摸他的新美術書,連蕭把他抓過來往床邊一堆,給他脫棉褲。
“被子包身上。”連蕭蹲地上拽著丁宣的褲腿,沒手往他身上招呼。
丁宣在床沿上摩挲兩下,撈過一點兒被角,抻得闆闆正正地搭在身上。
連蕭從頭一回教著丁宣在撕不爛上讀字開始,每天一個單詞的功課一直就沒停,跟做任務似的。
丁宣應該是有一點兒進步,但那是對別人而言的。連蕭成天跟他吃喝拉撒都綁在一塊兒,就跟看丁宣的高矮胖瘦一樣,感覺上是丁點沒有。
以前是幾乎不聽人說話,現在基本上都能聽見,但聽話聽一半,幹起事兒來還是一樣的不著調。
連蕭都懶得多說他了,看一眼丁宣腿上的被角,他順著起身的力道一把拽掉棉褲,重新抄過被子給丁宣裹上,還是那個大粽子的造型,露出兩條裹著秋褲的小細腿在床邊耷拉著。
“洗吧。”連蕭不負責給他搓腳這個環節,試試水溫還行,他把盆往前一推,示意丁宣可以開始了。
丁宣洗腳特別麻煩,他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一定得跟電視裡那樣,左腳背搓右腳背,右腳背搓左腳背,還得搓搓腳趾頭縫。
連蕭惦記著他枕頭底下的畫紙,蹲在水盆跟前等了會兒,有些不耐煩地彈了一下水面。
丁宣腳脖子探了半截在水裡,左腳的秋褲褲腿沒挽好,浸了條水邊。
連蕭撩了兩下水面,攥著他的腳脖愚給他往上捋捋。
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