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用腦門往他下巴上磨蹭的丁宣。
這聯想很奇怪,尤其是在經歷過開學前一晚之後——以前連蕭幫丁宣就只是幫,逗小孩一樣。那一次給他的感覺卻摻雜了讓他說不來的東西。
已經過去那麼些天了,還總能想起來。
不過也只是“想起來”,那些畫面和觸感只要一冒頭,就被腦海中其他雜七麻八的事迅速壓抑下去。
他沒法往深了想,潛意識裡像是有一層模糊的影子,在阻擋著一些不應去探究的可能。
“沒怎麼樣。”一直到飯盒快見底,陳正才擦擦嘴,回答連蕭的問題。
“他永遠是我弟弟。”他看向連蕭,目光比那天在操場更加沉甸甸,“就像你和丁宣。”
陳正說得很平靜,像在說任何一件平常的事。
連蕭卻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猛地一堵,替陳正生出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壓抑。
也確實從那學期以後,姚嘉徹底淡出了他們的寢室生活。
原本連蕭計劃著一星期回家一趟,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新學期
這問題擱在以前,連蕭想都不用想,直接就岔開了。
甚至用不著他開口,但凡對他家、對丁宣的情況稍微有點了解,比如眼下的陳正,見連蕭沒說話,就開口幫他攔了一句:“我去,連蕭回家陪你弟去吧。”
“那你弟呢?”彭皓宇轉頭又問陳正。
“有病,老管別人弟弟幹嘛?他倆戀弟你也戀啊?”李明星被他們磨叨得不耐煩,被彭皓宇爬到上鋪摁著腦袋捶一通,這話題也就嘻嘻哈哈過去了。
至於連蕭的弟弟能不能帶出來玩,沒人真正在意。
連蕭本人能不能來參加宿舍的團建,他們也並不執著——大一到現在,任何一個暑假寒假小長假,連蕭的時間都是他弟弟的,沒有例外。
包括連蕭的弟弟出不了門、連蕭的弟弟除了他哥不認人、連蕭的弟弟有點兒“那什麼”、連蕭特疼他弟弟……
這些特性就是連蕭的標籤,所有人都習慣了。
但這回回家的路上,連蕭望著車窗外成片閃過的風景,第一次改變了心思。
他想帶丁宣出去玩。
像上個冬天想帶丁宣下樓堆雪人,很認真的那種想。
一早上折折騰騰,等到小區門口,時間已經奔著午飯的鐘點去了。
路邊有賣米花糕的,連蕭給丁宣稱了幾塊,拎著剛回到家,沒等他摸出鑰匙,門內傳來踢踢踏踏的拖鞋聲,丁宣把門推開,探出半個腦袋。
“連蕭!”他高興地喊。
連蕭一點也不意外,笑著往丁宣後腦勺上一兜,把人扣過來“啵兒”的親了個響。
米花糕的袋子還在他手脖上掛著,差點兒甩上老媽的臉。
“哎喲,什麼東西。”老媽把袋子打一邊兒去,敞開門幫連蕭拿東西,“宣宣這耳朵比門鈴都好使,我什麼還沒聽著呢,他過來就把門開啟了。”
“這特異功能不一直有嗎。”連蕭說。
“沒見對我使用過。”老爸從廚房跟過來,手裡還剝著半截蔥。
“也沒見給我迎過門呢,”老媽刮丁宣鼻子,逗他,“就能聽見你哥哥上樓的聲兒,是不是?”
全家人一塊兒看向丁宣,丁宣倒跟不好意思似的,耷著眼皮誰也不看,繞著連蕭的箱子摸了摸把手。
連蕭跟爸媽說了幾句話,被老媽趕回房間放行李。
他習慣性的朝丁宣看,丁宣在沙發後面靠牆的位置站著,離他不遠不近,默默的跟上來。
連蕭無奈的同時有點兒想笑,覺得丁宣今天的反應特別有意思。
——明明剛才開門的時候他很高興,藏不住的高興,喊“連蕭”的聲音都比